被秦墨震得摔飞出去的几名锦衣卫纷纷埋怨着,痛嘶连连,站起身来。
方才徐信凌感受到了秦墨的力道,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儿,比自己低弱许多。
但他不知道,那一下将人震飞的劲道,只相当于秦墨抖了个激灵。
见秦墨不言不语,裴光真以为他畏惧徐信凌,整个人由战战兢兢变得神气十足,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样。
他捋着胖脸上的一小撮八字胡须,摆起了架子,“信凌不愧是咱们衙门里最强的锦衣卫,回头本官重重有赏!”
“那就多谢裴大人了!”徐信凌得意笑着,贱兮兮地给秦墨递去一个眼色,“秦墨,看不出来啊!平日你老实巴交的,今天是哪根筋抽抽了,竟敢如此大逆不道?!”
吴师爷弯着腰,捡起地上的布鞋重新穿好,一脸谄笑:“信凌素来武艺高强,是咱们衙门锦衣卫中的翘楚,抛开勤学苦练不谈,也仰仗裴大人的特殊照顾不是?”
这番溜须拍马,让裴光甚是欢喜。
他昂起脑袋,嘴唇下撇,鼻孔翘上青天,说道:“那是,那是!北镇抚司发下来的武学抄本,本官向来都是第一个赐给信凌研练。”
“承蒙裴大人栽培!卑职誓死效忠大人。”徐信凌说着,将秦墨的一只手扭至背后,像押解犯人一样押解着他,喝道,“老实点,走!随我挨板子去!”
“哈哈……”秦墨看着这帮跳梁小丑的滑稽表演,忍不住大笑,断断续续从笑声里挤出话来,“各位……快别逗小爷笑了,小爷笑得肚子疼……哈哈……”
在场所有人傻眼了,这小子莫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吧?
都要挨板子了,他还有心情笑?
陆仙芝皱着脸,细声说道:“师父,您……您快别笑了,您这样我害怕。”
裴无双也是一脸的狐疑,感觉秦墨今天像是中邪似的,和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好弟弟大相径庭,性格差异可谓有着天渊之别。
她主持大局道:“好了,信凌,你先放开秦墨。”
徐信凌满脸的不可置信,“放开他?”
其他人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殴打上级的事难道就这样不了了之?
被打的吴师爷怒气尚未消去,听这一说,如何肯善罢甘休,道:“不能放!依照大乾律例,这件事判重一点,都够将他发配充军了!”
听女儿发话放人,原本摆着官老爷架子的裴光,突然变得细声细气起来,“双儿,秦墨这小子,真不能放啊!若放他,他跑了怎么办?”
“说的好像你不放我,我就跑不了似的。”秦墨忍俊不禁,“行了,小爷也玩腻了,没心情和你们掰扯。你们该忙的忙,小爷我要上班摸鱼了。”
裴光喝道:“你大胆!”说完堆起一脸的谄笑看向裴无双,似乎连他这个郡守都要听命于他的女儿。
裴无双见徐信凌抓着秦墨仍不撒手,蹙起柳眉,提高音量道:“我说,放了他!”
“……卑职,遵命!”徐信凌极不情愿地瞪了秦墨一眼,小声道,“算你小子走运,走着瞧!”
裴光委屈巴巴地看向自己的女儿,“双儿,秦墨那小子打你爹啊!你还护着他,你……”
“裴大人!”裴无双打断道,“在衙门,一切公事公办。秦墨隶属于锦衣卫,我是他的直属上司,此事你交给我来裁断吧!”
裴光意欲再说点什么,深深看了女儿一眼之后,却欲言又止。
裴无双自幼丧母。
她娘之所以早逝,据说要归咎于多年前裴光纳妾的事。
当时,她娘坚决反对,无奈裴光一意孤行,终究娶了小妾入门。
此后,裴母心情郁结,旧疾因此复发,不治身亡。
裴光深感对女儿有所亏欠,自那以后,对裴无双宠爱备至,百依百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