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掀起长生的衣服,露出肚皮。
那肚皮中间有一个碗口宽的孔洞,洞里探出一颗拳头大小的人头,细嚼慢咽地吃着老妇手里的饭团,偶尔发出吧唧嘴的声音。
人头的另一端长在长生的胃里,可怜的娃儿没有嘴巴,只能采取这种特殊的方式进食。
肚皮的孔洞和腹中的人头,是当年云沐道长运用上古法术嫁接而成。
当时问询道长人头是何处而来,他没有回答,言“天机不可泄露”。
就在此刻,那人头蓦地亮出尖牙利齿,死死咬住老妇的手指。
“哎哟!”
鲜血溢出,老妇痛呼。
“你个小畜生!竟敢咬我,快松口!”
说着,她猛掐人头的脖子,但人头径自死咬着不放,还显出一副诡异的神情。
正在杀牛宰羊的屠夫见此情形,提着屠刀便冲了过来,吼道:“老刘婶儿莫怕,我宰了这畜生当下酒菜。”
说着,一刀劈下。
可人头反应迅速,嗖地缩回长生肚子。
屠刀收不住势,“歘”一声砍断了老妇手指。
“啊!”
老刘婶惨呼一声,捂着断指,坐在地上疼得大哭起来。
一名村妇连忙帮她包扎,指着屠夫破口大骂:“砍脑壳的,怎的下手没轻没重?!真是活阎王!”
几名村妇也顺势起哄,无所顾忌地辱骂屠夫。
在她们看来,锦衣卫在刘婶家里喝茶,那她就是泥头村的恩人。
以后保不准攀上官爷的关系,村民们便高枕无忧,不愁妖害了。
屠夫连连道歉,可那些村妇却骂得愈发难听,看着那一副副丑恶的嘴脸,他心里骤然萌生歹念——
“杀光他们!”
谁在说话?
屠夫寻找着声音来源,却见长生肚子里的人头又说道:“你怕什么?屠刀在你手里,该怕的是他们!你明明是在帮老刘婶,他们却咒骂你。你帮她,谁帮你?没人帮你!杀光全村人,他们死不足惜!”
歹念越来越难以压制!
大多数村民都在干着手里的活计,没有过多注意这边吵闹,只是零星有人劝了两三句:“乡里乡亲的,都少说两句。”
村长一边安抚着哭泣的老刘婶,一边对屠夫和村妇们说道:“大家都冷静一下,现在可不是起争执的时候。咱们泥头村好不容易盼来了救星,别让锦衣卫对咱们留下不好的印象。老马,你也是一时心急,下次动手前确实要更加小心才是。刘婶,晚点我去找郎中看看你的伤,银子由村里承担……”
“凭什么村里承担?那是咱们的银子。”
村民们没有人乐意,吵嚷着医治的费用应该由屠夫负责,于是又对他进行了一番精神攻击。
突然。
屠夫眸子里闪过一抹绿芒,抄起屠刀猛劈,砍下了老刘婶的脑袋。
“啊!杀人啦!屠夫杀人啦!”
……
一番杀戮下来,整个泥头村只剩下屠夫、长生、村长孙女洛儿,三个活人。
地面上全是尸体,血流成河。
大锅里炖煮着牛肉,咕咚咕咚地冒着热气。
洛儿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恶魔”屠夫,整个身子由于极度恐惧,完全无法支配,无力地瘫坐在血泊里。
长生无声地趴在老刘婶的尸体上,独眼里的眼泪像开闸洪水般,止不住地倾泻而出。
下一秒,屠夫举起血淋淋的屠刀。
“噌!”
一把散发金光的长剑飞来,刺穿了他的心脏。
屠夫应声倒地。
“来晚了。”
一名身穿白色道袍的白发人御风而来,手持拂尘,缓缓降落。
那发光的长剑在空中盘旋了几圈,最终飞回白发人背着的剑鞘之中。
云沐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