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秦差爷！”“秦英雄！”……

各种称呼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不可抗拒的洪流，险些将这少年淹没。

好在秦墨溜得够快，众人追不上，只能望其项背。

他要回衙门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裴姐姐急哭了！

可没时间接受百姓的追捧，没时间沉迷在虚荣里。

但即便秦墨走了，百姓对于他的热情也丝毫不减。

尽管在雾隐郡暂时还没有传出秦墨斩杀妖魔的消息，但单单是秦墨达到人仙境，就足够让百姓顶礼膜拜了。

他们知道向虚无缥缈的神佛祈祷，起不到任何效果。

他们更迷信真实世界里那些强大的修者。

但普通人或许并不知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强大的修者，往往并不在意人间疾苦，而更在意自身的境界，他们追求的是自我超脱、长生不死、得道成仙、肉身成圣……

他们斩妖除魔，不是为了百姓，而是为了赏金、灵髓、名望或者其他。

秦墨却是个例外。

像他这种“达则兼济天下”的人，有如吉光片羽。

雾隐郡百姓，幸运地拜对了人，就和中彩票一样。

陆仙芝见师父如此深受百姓爱戴，笑得合不拢嘴，喊道：“秦大人是我师父，有什么事，请告知与我，我自会向家师转达。”

她低估了人仙境界的修者在雾隐郡这种地方受欢迎的程度。

听见陆仙芝自称是秦墨徒弟，人群很快将她围得水泄不通。

见状，陆仙芝额头微微发汗，想溜之大吉，但话都抛出去了，盛情难却，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呃……父老乡亲们，咱们不着急！一个一个来。”

一位大娘伤心地哭道：“这位小差爷，可否帮忙转告秦差爷，我家老母鸡好几天不见，是不是被人偷了？”

陆仙芝尴尬一笑，强行挤出一丝笑意，搪塞道：“大娘，您家公鸡之事，我即刻转告师父，让他帮您查探。”

“小差爷，我家老母猪最近总爱盯着月亮看，还学狼叫，是不是要变异成狼人了？”一位大叔挤上前来，一脸认真地问道。

陆仙芝嘴角抽搐，“呃……大叔，咱就是，有没有可能是你家老母猪在发情呢？”

“哈！哈！哈！哈！”大叔爽朗大笑，“小差爷可真是幽默。”

人群中的声音此起彼伏，有询问老婆偷腥的，有反映井水异变的，还有担心家中老人孩子的……

要不是见他们一个个都郑重其事的模样，陆仙芝一定会认为他们是在拿自己消遣。

她借口说回衙门拿卷宗给大家记录案情，咬咬牙付了五十笼包子的银两之后，便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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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回到衙门班房，却见里面只有七八名锦衣卫，俱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病恹恹的样子。

整片公务区域，死气沉沉。

连逼事最多的那对活宝师徒，都默不作声。

“徐信凌，发生什么事了？”秦墨问道。

徐信凌磨着指甲，叹息道：“现在才来？出大事了！看来即将会有一场腥风血雨啊！”

“尽是废话，说了跟没说似的！”

秦墨颇感无语，匆匆往屏风后面走去，正好与泪流满面的裴姐姐正面撞见，忙搂着她走回太师椅上入坐，问道：“双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怎的半天不见人影？”裴无双坐在秦墨腿上，狠狠捶打他的胸膛，看样子十分生气，“我去医馆也找了，你和你师娘都不在。你去哪儿了？”

“……那会儿，我应该是在孟老爷府上。”秦墨万分疑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找我干什么？”

“接到报案，昨夜有居民在城西目击了一起妖物食人的事件。死者是锦衣卫，元珪，九品小旗。现场没有发现尸体！”

裴无双拿来一张画像。

上面赫然画着一条九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