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斤肉能卤出六到七两的成品,再加上卤料价格也不低,还有酱油、盐糖这类的配料,我再加上百分之三十的利润,得两块六七一斤才行,我还在纠结,这个价格太高了些,但是价格低了也没必要折腾了。”景艳说出自己的难题。
龚海波笑了:“这卤排骨如果在国营饭店你知道能卖什么价?”
“这些,三块钱?”景艳说的有些底气不足。
“比这个量少三分之一,能卖三块钱,肉票也得要两斤。”龚海波说的很笃定。
“这么贵?不过人家是饭店,贵些也正常。”这个道理景艳还是懂的。
龚海波点头同意,“所以我认为你一斤卖三块钱是可以的,咱江市爱吃的,有钱吃的人可不少,你别以为大家都没钱,有票的人可能不多,有钱的可不会少,家家户户每个月没两斤肉票,馋肉的来你这儿买太正常,你可以按照我说的价格试试,嗯,要是弄的卤牛肉啥的,价格可以继续往上调调,总之,根据材料定价格,没毛病。”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淘换个盘秤,要不然真的按盘来卖,这个人多了那个人少了的,都是麻烦。”何志军在想能去哪里找。
龚海波笑道:“你们夫妻俩大清早来送肉不就是打着我的主意?革委会的仓库里有一堆破烂儿,盘秤应该也有,等一会儿我去跑一趟,帮你们买一杆秤回来,五斤的差不多了吧?”
景艳觉得惊喜来的太突然,她原本只是想来打听下能去哪里买,没成想能直接买到:“那姐夫你去找人也得带礼不是,等会儿妹子给你装点儿卤排骨,你带着去跟人喝酒时当个菜儿,当然,买称的钱你可不能不收,咱一码归一码。”
龚海波笑着点头:“买秤的钱等我回来你再给就是,排骨可以拿着,张家妹子就是懂事儿。”
陈欣悦有些无语,瞪他一眼:“景艳你这排骨味道确实不错,不过你可能不知道,北大荒这边的男人都好重口味,这个咱们正常吃饭啥的咸淡是够了的,可是喝酒的人可能会觉得味道偏淡,你若是要卖,还是要咸一点儿。”
龚海波也点头:“悦悦说的没错,我平常不怎么喝酒的人空口吃也不觉得咸,那些经常喝酒的是会觉得太淡不好下酒,可以多加点儿盐巴。”
景艳虚心受教,跟何志军回家后连忙又装了大半饭盒的排骨递给他:“你跑一趟,给龚大哥送过去。”
何志军也没多话,乖乖的跑腿儿去了,到了晚上,龚海波来了,手里拿着个精巧的盘秤,小秤砣、小铜盘,干干净净的,很是小巧可爱。
他递给景艳:“弟妹,你看这个成不?我今天去他们库房翻,觉得这个最新,做吃食生意嘛,东西干净买的人也能更放心些,有些称虽说不是脏,只是旧了,那也很影响感官的,这个除了有点小,就没其他毛病了,我也给你试过,挺准的。”
景艳惊喜的接了过来,确实很精致可爱,笑着道谢:“谢谢龚大哥了,这个盘秤很好看,我很喜欢,我卖的是熟食又是纯肉的,谁家也没有金山银山,这个最小半斤最大五斤,很适合我,你费心了,这个多少钱?”
“我不知道这个值多少,那人也不懂,不过见这秤盘和秤砣都是纯铜的,就跟我要了十块钱。”龚海波回道。
景艳进屋取钱,何志军邀请他:“龚大哥,今晚在这儿吃吧,一会儿咱俩喝上一杯?”
龚海波有些意动,“这……我得回去问问悦悦。”说完,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梁,强行挽尊:“嗯,我就是怕她做了我的那份儿晚饭,不回去吃她会不开心,呵呵。”他觉得好像怎么解释都有些不太对劲儿,索性闭了嘴。
景艳把钱递给龚海波,何志军对她说:“景艳,晚上咱们请龚大哥一家来吃饭怎么样?我正好跟他喝两杯。”
景艳点点头:“可以啊,我去跟陈姐说一下,等会儿回来做饭,你陪龚大哥坐坐。”说完就往外走,龚海波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下:“多不好意思,来你家蹭了两顿饭了。”
“龚大哥这次帮了我们大忙,只是请吃一顿饭,我还觉得有些怠慢了呢,你先做,我把米饭先蒸上,等会儿景艳回来问问她要做啥菜,今天你来尝尝我的手艺。”
“老弟你还会炒菜呢,哎呀,你也是疼老婆的,我在家有时候也做饭的,不瞒你说,我的厨艺可比悦悦好……”两个男人找到了共同语言,一同在厨房忙活起来,等景艳带着陈欣悦和齐齐回来的时候,看见厨房里的两个大男人心里有些懵,
“这,哪有让客人自己动手做饭的?”景艳刚要开口阻止,就被陈欣悦拉走:“就让他俩去干,平日里回来晚,我们早些就提前把饭菜做好他们回来吃现成的,现在放假在家,多做些也是应当的,
不过张妹妹你也是可以的啊,你男人在家也做饭,真不错,我还以为只有我家老龚会下厨呢,弄得我都不敢在外面说,怕别人说我不是贤妻良母啥的,这回咱俩可是有了共同之处了,呵呵~”
景艳笑着回她:“我三姐不会做饭,即便我三姐在家闲着,也是我姐夫回家后做饭,我四姐夫也是会做的,就是没有我四姐做的好吃,志军炒菜啥的都比我做的好,我比较擅长的是凉拌菜和炖肉,炒菜是不行的。”
“那你们几个姐妹命都不错哎,选了会做饭又心疼老婆的,会挑。”陈欣悦虽是这么说,但也并不羡慕,她家老龚就很好,她很满意很喜欢呢。
景艳凑近她耳边小声说:“我听说北大荒这边的男人在外面都是大男子主义,对自己老婆呼来喝去的,回到家关上门,那就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能被打,能被罚,除了嘴硬其他的都不硬,这事儿你知道吗?”
陈欣悦聊到八卦立马来了精神:“你那么远都能听说?我只是偶尔听我们一起的老师说两句,什么她家男人的耳朵大,最好拧啦什么的,我还以为是吹牛呢,你是不知道,我们之前聚餐,她男人喝酒她在旁边端茶递水的,我还以为是她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强行挽尊呢,难不成,都是真的?”
景艳冲她笑笑,俩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晚上夫妻感情交流结束,景艳跟他说起陈家夫妻:“今天你俩一起做饭,龚大哥是不是也是做惯了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