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过几日就要回雍州了,小女平日在府里娇养惯了,还望王爷多多担待”崔晏抚了抚自己的胡子。
“岳父大人说笑了,昭昭很好,我甚心悦,岳父叫我仲渊即可,不必客气”靳淮宸说道,脸上似是回忆起崔思洁的调皮样子。崔晏笑着道是。
“这京中势力一向以太皇太后孟氏为首,王爷回到雍州之后,若是京中需人帮忙,只管但说无妨”崔晏正了辞色。
“多谢岳父大人”靳淮宸没想到,崔晏为人如此豪爽“若有需要,小婿一定开口”。
转眼间到了返回雍州启程的日子。靳淮宸考虑到崔思洁有孕在身,吩咐下人将马车车轮皆包上羊皮卷,车内铺上三层金丝绒毯,尽量减轻马车震动。
雍州王府内。
靳嘉良这几日着急得很,一是父亲离开雍州不过三月,世子妃竟已过世,一是自己临阵退缩,实在有损颜面。自那次自己给父亲去信,父亲未回,自己更加忐忑。又听闻父亲竟在京城娶了王妃,自己长到十六岁,突然莫名其妙多了个母亲,还是只大自己三岁的母亲,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世子爷,您可要对这位新王妃提高警惕,王爷不过而立之年,虽然目前王妃还未诊出有孕,但难保王爷血气方刚,不知何时王妃就怀孕了,若是这位新王妃将来生下个男孩,到时候只怕您的世子之位也要不保。”慎舒兰现在也跟着忧心。本想着慎思洁一死,自己就是王府最大的女主子,到时候整个王府后宅,还不得听她的,整个雍州的女眷,再没有比自己身份更尊贵的了。可如今倒好,听说新王妃出身名门氏族崔家,父亲乃是当朝宁国公,母亲出身关陇吴氏,崔大小姐端的是名门贵女的做派,即使她们慎家在雍州还是颇有颜面,但到底还是不能与京中名门贵族相比,更何况她还是王妃,自己在身份上就矮了一头,自己可不得日日伺候婆母,听这个新婆婆的训话。
一想到这些,慎舒兰就着急上火。
靳嘉良也是心里又忐忑又着急,“我提高警惕?我怎么提高警惕?我才在战场下下来,失了军威和脸面,正恐父亲怪罪,难道还要得罪新王妃?我提醒你,不要与她作对,听传信来的说,父亲对这个新王妃十分宠爱敬重,若是惹了她,小心到时候父亲惩治你,我也保不了你”。
靳嘉良跑到练武场宣泄练武,临阵磨枪,不然父亲回来检查自己功课武艺,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行,自己可就惨了。
端阳节这日,门房突然急冲冲的喊道,话语里带着惊喜和敬畏:“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
靳淮宸小心翼翼地扶着崔思洁下了马车,如今崔思洁已经怀孕四个多月,肚子隆起。靳淮宸也向全府宣布了这个好消息。说是在路上,王妃一日偶感不适,派李大夫诊脉,才知道竟有了身孕。如此将崔思洁有孕的消息公之于众。
阖府上下,由世子和世子侧妃带着,一同迎接靳淮宸和崔思洁。王府的奴仆们看着新王妃隆起的腹部,心中都十分欣慰。王府里很多老人,都是当年靳淮宸母亲沈贵妃手下的,沈贵妃去后,就跟着靳淮宸来到了雍州。如今看着王爷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心里怎能不激动,怎能不高兴。
最吃惊的莫过于靳嘉良和慎舒兰。但他们也不得不强挤出微笑,恭贺王爷。
崔思洁看着熟悉的王府,好似又回到了自己当年做世子妃时谨小慎微的日子,自己如此可怜,不得夫君宠爱,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又被自己的庶妹算计的滑了胎,从此便缠绵病榻,一病不起,最后被灌了毒酒,死在了开春的季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