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逃走了。
他眼中的我,我眼中的他,我在犹豫,我是否要告诉他我的能力?但我害怕他利用我的能力,去扭曲他的回忆,我觉得不值得,我索性便收敛了一些。
那又是一个昼夜,天上的乌云不愿远行,青草上的墓碑,多少孤独的灵魂互相依偎着,互不相识,但被埋葬在同一块土地,我来寻找他,他还是他,还是那个破碎的灵魂。
也就在这时,他终于给我进入他内心世界的机会。
波浪轻拂着海滩,海湾托起太阳,温柔的光散在海面,一辆汽车凭空出现,行驶在蜿蜒的海岸线,忽然,人的笑声给这一画面添上不一样的欢乐,但欢乐若有若无,忽然,人的声音消失,又一辆汽车出现,两辆汽车相撞,冲开护栏,这里没有人死亡,只有残破的汽车,若有若无的哭和笑。
起雾了,我什么都看不见。
他沉沉的睡去,灵魂忽然变成了孩童,但还从极力阻止我进入他的世界,我便败下阵来,打扫了他的房间。
我已经许久没见过其他的同伴再次降临在这地球,他和我,我们俩便构成了一这破烂屋子为中心范围的世界。
许久的同居,我运用了太多的能力,我认为破绽很明显,直到有天,我找到了他回忆的突破口,那是在他偷偷服下安眠药的时候,那药是万能的钥匙,他做不了任何的防备,我便冲进了他的梦境,但十分的模糊,但我能很明显的嗅到樟木的香味,和本稚嫩的声音一直在说着:
“妈妈,我的塔克,妈妈,我的塔克,妈妈,我的塔克。”
紧接着在那覆上灰蒙的影像中,看到蓝色的果物,嗅到果香,这个杂乱的空间中,漂浮着许多的物品,不一会,我便迷失在了这片废墟,这里太过的杂乱,甚至有许多漂浮的药物,下坠的刀片和泪,不同颜色的大衣和连衣裙。但我始终被一块花纹独特的盘子吸引,颜色鲜艳的葡萄蓝莓吸引。
“我好像知道了,本,希望你不要介意,让我成为你的妈妈。”
但事实证明,我确实在某种程度上成功的安抚了他的灵魂,但我也很伤心,我又让他再次经历一次痛苦,但我也很高兴,这痛苦,让他真正的能够直面内心。
“割舍。”
之后我渐渐懂了,儿时的爱不同于成年人的爱。爱,如果成为不了一个孩子内心中的本性,那么他会困在每一年生日的愿望之中,留下一个个残破的灵魂,最终困在了回忆。
同时,在如此长久的过程中,我虽然成为那个名叫米迪尔的女孩,我极力塑造了一个与之相反的米迪尔,所以我称我为“理想”,而真正那个已经死去的女孩,他也只能叫做“现实”。
现实也逐渐会占据理想,最终我感受到了同伴的到来。
“我该离开了。”
色欲无法填补的爱,用理想兑换逃离残酷现实的门票,一切都要结束。他作为一个想要逃出自我划定监狱的人,但他的勇气却来自于已经逝去的人,但我深知,我的降临不是必然,救赎也不是因我而成功,我也只是这星球的过客。
我不知道我是否实现了自己的价值,我只知道米迪尔享受了与他相反的人生,本挣脱出自己的泥泞,高山还是会爱着白云,就算它会远去;枯树会接受落叶,就算养分是由痛苦所转化的。
我享受痛苦与爱,真实与虚幻。
“我走了,一切安好,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