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冷峻的神色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让人无迹可寻。也是，宋唯这个人，在她刚认识他的时候就已经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了，这些日子以来即便柏月深刻地感受到他对她发自内心的恨和怨，但也极少在他的神情目光中看到冷漠以外的色彩。少有的几次动怒，也不过是因过去的事失了心智。

柏月顿觉无力地收回了余光，漫长的驱车过程中两个人都是沉默着的。宋唯始终沉默地开着车，但他手里的烟却没断过，狭小的车厢里弥漫着浓重的烟味。

柏月原本都快睡着了，被这烟味呛得精神了不少，打开车窗后才好了一些。

作为一个生活习惯格外有规律的人，宋唯在健康方面做得一直不错，但唯有一点，就是烟瘾格外大。可柏月记得前几年他虽然没戒过，但也没像现在这么沉迷，如今这样都快成了一个烟鬼了。若非柏月知道宋唯是绝对不会碰某些东西，她真怀疑他是不是染上毒品。

眼见着宋唯刚将吸完的一根扔到烟灰缸里，却又要拿一根新的，她再也忍受不下去，眼疾手快地快他一步把那包抽了快三分之一的烟抢到了手里，同时道“烟草这种东西百害而无一利，你还是少抽点吧。”

宋唯的手僵在那里，目光转向右侧，半晌，幽幽道“给我。”

从宋唯往她这里看的时候柏月就有些害怕，毕竟夺他东西这种事是她自己都没有想好的，可转而她看到宋唯那张颇为憔悴蜡黄的俊脸时，心里突然涌上一层莫名其妙的感觉，便是宋唯略略有些森然的语气都忽略了，坚硬道“不行，你今晚吸得够多了，除非你答应我不吸了。”

她神情凝重，不经意地透漏着担忧的情绪。

刹那的失神。

宋唯看着前面的路，冷峻的面容微微动容……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到柏月对他的关心。心外面包裹着的冰块瞬间就被击碎。

原来，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内心深处对她的一言一行都极为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