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永远无解的原因。
他们都沉默了,柏子绫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腹,未施胭脂的脸上染上一层薄薄的,却化不开的凄凉。
“唐微品,你不该来管这件事的。”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从前的唐先生听着客气却又不失亲近,如今她是这么无力地说出他的名字,犹如千苍百孔的心。
唐微品久久未语。
“子绫,你难道不知道,若是流产,你的身体会受到很大的损害?”
柏子绫微微一笑“无所谓啊,这辈子我只有盼南一个孩子就足够了。身体方面,调养调养也没什么。”
当医生告诉她,她的身体状况不大好,可能会出现风险时,她确实有些犹豫,若是自己有什么三长两短,盼南该怎么办,她如何能放心?
但相比较起来,她真的是宁可出现风险,也不愿继续孕育着这样一个骨肉。
唐微品见她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里,一心想要处置掉肚子里的胎儿,顿觉一阵深沉的无力感。
他不顾一切来阻止她,不止是担心她的身体缘故……孩子,他自认不是一个喜欢孩子的人,当初前妻吴展芸身怀有孕,他都可以视若不见地专注自己的工作,后来意外滑胎,他亦没有任何的感觉。
唐邈邈骂他冷血无情,他承认,一个对自己亲生骨肉都毫无动容的人,的确配得上这四个字。
但他没有想到,当他得知柏子绫怀孕的那一刻,心中竟一下子千般复杂万般纠结,这些日子拼命地忘记,全都宣告失败。
他看着她,良久,“子绫,把孩子生下来。”
柏子绫诧异地抬起眸子。
她觉得自己是幻听了,可接触到他眸子里透漏出来的意思时,她惊住了……
“唐微品,你开什么玩笑,”她似笑非笑,怎么都觉得唐微品莫不是大脑缺氧了?
唐微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我没有开玩笑,把孩子生下来。”
他重复了一遍,声音却比先前更加坚定。
这一刻长久以来郁结的心情也仿佛突然打开了一个缺口。
唐微品似柳暗花明地想通了一件事:既然他喜欢她,实实在在地动了心,又实实在在地发生了关系。既然如此,与其想方设法逃避,不如勇于面对自己的心。总好过将来留下遗憾,即便这过程注定要千险万阻。
柏子绫却恨不能扇他一巴掌。
“唐微品,你听着,我跟你之间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你别妄想我会留下这个孽种!”
第一次,两个人的关系被堂而皇之地提起来。
孽种……听到她用这个词来形容时,唐微品狭长的眸子里本能地涌上一层惨然之色。
柏子绫打掉孩子的心比先前更加坚定,唐微品毫不怀疑若是这个时候让她下车,她会立刻返回医院打胎。
一想起她是那么残忍坚定地要彻底处置掉他们之间的这个联系,唐微品骨子里的暴躁感都在叫嚣着……下一刻他偏了头,用力吻上她柔软的嘴唇。
柏子绫仅仅怔了一秒钟便开始疯狂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