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城里在单位或国企上班的父母们,一般手里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国库券,国库券来源无非两种一种是购买的,另一种则是工资抵数的。
我的父母也不例外,他们手头有一些国库券,可是都锁在木箱子里,用手帕包裹起来,常年未翻动,所以,我也很少见到国库券。
虽然,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只觉得他们不像那些走街串巷的货郎,或者“补锅、补桶、修雨伞”“磨剪刀、磨菜刀咧”那些喊得四野尽知的手工活者那样光明磊落。这类人的行为好像见不得人。
那时周围并没有现在这个时代那样法律知识到社区,而且,人们文化程度不高,他们不会先鉴别这些人的行为是不是合法的。胡同巷大家串门是常态,大伙有进有出,外来的陌生人很容易受到关注。不多时,邻里们放下手中搓衣板上的衣服,放下正准备户外晾晒的被褥,或者停下手中的木工活。那类鬼鬼祟祟的人就被街坊们围上看热闹了,那些收国库券的人居然被簇拥成为中心。
这时,这类人超级强大的套近乎能力就显现出来了,经过大伙的快问快答,他们在我们这游刃有余地回答,并且,滴水不漏。不少人持有观望的态度,也有人折返回家中,翻箱倒柜一通。
就有一些邻居拿出来国库券,与他们现场当面一手交钱一手交券了。邻里们并不关心他们从哪里来,他们兑换的目的。这样汇兑比到银行方便得多,而且不用等到券到期。这样私下兑换很是快捷,但是绝大多数都是平价交易,溢价交易的很少,如果兑换大多确实是亏了的;但是,人们贪图的只是变现而已,利息不利息的已经不重要了。
我的父亲1941年出生,是恢复高考前六十年代里走出的大学生,他的数学很好,经过与母亲快速的商议,决定还是留下国库券。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一种投机行为,在那个时代虽然已不像阶级斗争的时代那样尖锐和危险,但是在当时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顺便可提的是,八十年代里流通的是第二套人民币壹分、贰分、五分和第三套人民币。第三套最大面额只有十元,有七种面值的票子,它们伴随着七0后一路走来,流通的时间很长,直到1992年左右才逐渐销声匿迹。
我对这两套流通货币里的黄票面“汽车运输”壹分、蓝票面“飞机”贰分、绿色“轮船”伍分、枣红票面“干部参加劳动”壹角,淡墨绿色“武汉长江大桥”贰角非常熟悉,小学一年级,我平时的零花钱最多只有这几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