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霞飞路和迈尔西爱路专角处,看到了一座恢弘的建筑,国泰大戏院。
赵海帆顿感轻松,因为被盯梢的感觉消失了,特高课千尺雪应该离开了法租界。
“看起来,你很喜欢这里?”艾莉丝妩媚笑着。
“那是当然了,我住在沦陷区闸北,那是什么破环境?来到了法租界,我喜欢这里的每一处风景。”
赵海帆说着,很洒脱的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
面对艾莉丝的时候,他有点喜欢展现自己的魅力。
就是不知道,他这个东方面孔,不算帅气,也不算很高大的男人,在艾莉丝眼里是什么感觉。
“今晚,我们先在国泰大戏院看电影,然后去大金圆赌场试试手气,如何?”
“好。”
赵海帆对艾莉丝的安排很满意。
反正,今晚他没打算回闸北老弄堂。
此时。
闸北老弄堂,外面街上。
益康药铺正常营业。
章超在给一个男人抓药,高玉兰在给一个女人打针。
苍井秀却是坐在茶桌旁品茶,看起来悠然自得。
一个多小时前,日本宪兵队沪北队部和本部特高课,都找过她麻烦。
小泉正三和芥川雄气得跺脚,怒吼了几分钟,说苍井秀如此疏忽,对不起大日本帝国的栽培,对不起渴望胜利的天皇。
特高课课长副手上野一郎甚至怀疑,苍井秀给赵海帆泄密,故意让赵海帆逃走了。
苍井秀脾气也不小,怒斥对方冤枉她,甚至对自己人喊:“你们地,八嘎呀路!”
日本宪兵队和特高课,不管如何愤怒,都不敢轻易给苍井秀上刑,更不敢将她处决。
因为,苍井秀的父亲苍井次郎,是日本黑龙会的重要头目,很有实力。
此时,苍井秀离开了药铺,去了弄堂店铺区福口居饭馆。
李向风和杨晓雨不知道苍井秀的底细,但是看到了她,多少都有点紧张。
“秋雅,还不到吃晚饭的时候,你这么快就饿了?”
“我不饿,我只是来问你们,知不知道赵老板去了哪里?”
“不知道,我和晓雨都担心赵老板遇到了危险。”
“我知道他去了哪里,法租界。他很安全,你们放心吧。”
“那就好。”
李向风松了一口气,给苍井秀倒了一杯茶,“秋雅,请喝茶。”
“好脏啊,这是谁用过的杯子?”
苍井秀看了两眼,然后转身走出了饭馆。
杨晓雨嘀咕道:“爱喝不喝,这个秋雅,每次来饭馆,脾气都好大。”
“她该不会是……”
李向风约莫想到了,秋雅很可能是日本人,回头问一下赵海帆。
“你是说?”
杨晓雨很诧异的看着他。
“我什么都没说,晓雨,我帮赵老板提醒你,你要管住自己的嘴巴。”
“晓得啦。”
杨晓雨一瘸一拐在饭馆里走着。
她想翩翩起舞,可她舞不起来。
……
夜里八点多。
特高课。
留给佐藤信村的时间不多了,只剩三个多小时。
这是留给他抓捕夜鹰的期限,也是他的生命限期。
瘫坐在桌子旁,佐藤信村已经绝望了。
“除非夜鹰自己飞过来,否则,在剩余的三个小时里,我根本抓不到他。”
“课长,闸北药铺苍井秀问题很严重,如果她没有给赵海帆报信,赵海帆不可能清晨就离开弄堂,逃到了法租界。”
“山田惠子,你有证据吗?”佐藤信村怒问。
“反常即是证据!”
“我也怀疑苍井秀,可是不能轻易用刑审问她。她的父亲苍井次郎是黑龙会重要头目,深得会长山头满的器重。
如果特高课严重惩罚了苍井秀,那就是严重得罪了黑龙会,运气差的话,我和你都要死在黑龙会手里。”佐藤信村面色沉重说着。
“特高课,什么时候怕过黑龙会?”山田惠子冷傲反问。
“黑龙会,什么时候怕过特高课?”佐藤信村苦笑反问。
副手上野一郎叹息道:“黑龙会从浪人组织变成新政团体之后,的确有着与特高课一决高下的实力。
既然我们没有充分的证据,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就不能惩罚苍井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特高课的氛围,比海底更冷酷,更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