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小泉正三说出来的都是日语。
赵海帆假装听不懂,茫然看着他。
发现小泉正三给他训话的时候也在咽唾沫,恐怕这小鬼子也很久没吃这么好的东西了。
“我地,还有事,你地,照顾好药铺。记账,务必认真!”
小泉正三警告了赵海帆,然后就带人离开了药铺。
高玉兰走到药铺门口,看了几眼,然后转身走了回来。
她伸开了双臂,脚步像是百乐门的红舞女在跳舞。
“秀儿走了,以后我们更自由了。”
“女流氓,你可不要得意忘形,如果你闯祸了,日本人要惩罚你,你堂哥高有志说话都不一定管用。你才二十岁出头,不要这么年轻就掉了脑袋。”
“晓得了。”
“秀儿不在这里看着,你和章超记账也要认真。”
“赵老板放心就是了,堂哥嘱咐过我,账目方面千万不要糊弄日本人。同时,不管多么想赚大洋,都不要在益康药铺卖私货。”高玉兰说着。
……
一直到天黑,赵海帆才赶到了沪西。
坐着黄包车,去了百乐门的方向。
路边上,余小珍带着几个保镖随从,正在来回观望。
看到了他,余小珍急声喊道:“赵老板,快……”
“珍姐,什么事这么着急?”
赵海帆下了黄包车,迈着有点派头的步子,走了过去。
“吴四保在三楼,要吃你做的川菜!”
“吴总队要吃我做的菜,珍姐早说啊。”
赵海帆心道,你站在路上大声喊,岂不是故意让人知道,吴四保就在百乐门三楼?
走进百乐门,余小珍愤懑道:“你家里就连个电话都没有,找你,很不方便。”
“可以给益康药铺打电话,他们会告知我。之前,我告诉过你药铺的电话。”赵海帆讪笑说着。
“你好像是说过,但我给忘记了。你赶紧做菜,然后亲自端到三楼房间。”
“亲自伺候吴总队,这肯定是没问题,可做一道菜端一道菜,岂不是会影响了吴总队用餐的好心情?”赵海帆诧异道。
“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这个给你。”
余小珍递给赵海帆一个纸条,上面是吴四保要吃的菜。
然后,她带人上楼去了。
赵海帆去了厨房,第一道菜,辣子鸡丁。
三楼,余小珍经常待的房间。
吴四保端坐在沙发上,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盒子枪就摆在眼前的茶几上。
身边跟着的人,都是他的亲信和警卫总队金牌打手。
余小珍坐在吴四保身边,两个人似乎有点貌合神离。
“吴四保,你个卖屁股的马夫,我打疼了马三圆的脸,你就要怀疑我的朋友赵海帆是军统?”
早些年,吴四保曾经在公共租界跑马场当马夫,所以余小珍才会这么羞辱他。
至于马三圆,那是扬子舞厅的红舞女,年轻貌美,身姿妖娆,把吴四保迷得神魂颠倒。
吴四保身边的女人很多,余小珍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马三圆让她感受到了威胁。
于是今天下午,余小珍冲到了吴四保给马三圆租来的房子里,亲自动手,狠狠扇了马三圆的漂亮脸蛋,顺便狠拧了她的屁股。
吴四保知道了,却也不敢把余小珍怎么着。
毕竟,余小珍是季运卿的干女儿,而且还有李大群的老婆给撑腰。
吴四保点燃了烟斗,冷声道:“白磷手榴弹烧死了那么多人,这一定是军统干的。一直抓不到真凶,76号压力非常大。”
“真凶不是找到了吗,伏泰洋行!”余小珍说道。
“你晓得什么,劝你不要胡搅蛮缠。赵海帆是不是军统,今晚自然有个定论。”
吴四保说话的时候也在回想,自己在法租界蕊香院外面被刺杀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