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青颇为纳闷,疑惑道:“叶姑娘不过二重楼修为,大师兄缘何对她如此尊敬?莫非叶家大有来头?”
熊暴雄怪异地看了季长青一眼,道:“叶师姐那是因为修炼《百劫向死经》才跌落境地,她早已是七重楼修士,与师尊丹阳子在同一境界。”
“此心经的要诀便在于反复跌境重修,将十二重楼淬炼到极致,由此可叩开筑基关隘。”
他脸上浮现敬仰之色:“叶师姐的父亲,朝天峰之主叶擎宇,正是外门八十一峰中,唯一的筑基真人。”
季长青满脸惊愕,嘴巴几次张合,却未能发出一言。
“叶师姐是仙宗年轻一辈最出类拔萃的岚沧七子之一,你既与她结交,可多向其讨教。”
熊暴雄又叮嘱道:“我苦碧峰专注丹术,论指点修行,远不如朝天峰。”
季长青点头道:“多谢大师兄提点,弟子铭记在心。”
说话间,苦碧峰已遥遥在望。
此间气象与朝天峰迥异,药园星罗棋布,灵植繁茂,奇花异草不可胜数。
崖坪上各色丹炉林立,无数弟子、丹童神色专注,或调火候,或试灵草,炉烟袅袅。
苦碧峰弟子的一天往往也很简单,有师尊或长老授课便听,无课时要么在书阁研读丹术,要么崖坪开炉炼丹,日子就像身上的素白丹袍一般朴实单调。
在山外人眼中这里是丹道圣地,充满神秘色彩,季长青在凡间时,和大多药铺学徒一样,常听兴致勃勃地听苦碧峰的杂役婆子们谈论峰中的传奇丹师和种种玄妙丹药。
“大师兄回来啦!”有人注意到正徐徐向天炉台靠近的飞梭。
天炉台是苦碧峰上的一处空旷平地,丹阳子和诸长老常在此向众弟子讲授丹经,指导炼制。
除正炼丹至半途脱不开身的弟子外,众人皆围了上来。
“大师兄,可有寻到王师弟?”一袭淡蓝色丹袍,浓眉大眼的男子近前询问。
在来路上,季长青已从熊暴雄处了解到,苦碧峰共有五名亲传弟子,十余名内门弟子,和上百炼丹童子。
丹童虽无明面上的等级,实则阶级森严,以侍奉丹阳子的地位最高,辅助峰内长老和亲传弟子的次之,再往下则是内门弟子的丹童。
除熊暴雄和已死去的王成外,亲传弟子另有性情孤傲的二弟子苏鸣,天资过人且容貌出众的三弟子颜瑶瑶,和眼前这位温和爽朗的四弟子赵明轩。
熊暴雄轻轻摇头,面色羞愧又悲切:“王师弟,已仙去了。”
乍闻此言,赵明轩如同被定住一般,呆愣在那里。
场上霎那安静下来,众同门皆默不作声。
王成的炼丹童子陈吉茫然不知所措,宛若受伤的幼狼,抱着炼丹炉低低地哀嚎起来,手上药材洒落一地。
片刻后,赵明轩抹了把泪水,圆睁着通红的眼,沉声问道:“是谁干的?”
熊暴雄双拳攥紧,将指背都捏得青白:“是影煞组织下的手。”
众人皆露出骇然之色,赵明轩悲愤交加:“影煞出手可不便宜,是谁跟王师弟有如此深仇大恨?”
熊暴雄长叹一口气,眼底掠过憋屈:“此事尚不明朗,近日你们不要离宗,免遭不测。”
“谨遵大师兄命。”
诸弟子神色复杂,心中郁郁,赵明轩目光中闪烁着不甘的光芒,却又渐渐黯淡下去。
影煞组织是一个势力遍及全东海国的庞大暗杀组织,杀手分为三个级别,追命、夺魂和往生。
影煞出手,向来有“十死无生”的说法,五十年前曾有朝廷坐镇鹤翎郡的金丹真人被往生刺客袭杀,震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