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遍。”
季长青冷着脸,手上又加了几分力。
娩娆并未回答,一手拍掉季长青作怪的魔掌,另一手却轻轻摩挲捣药杵,鼻音轻哼,软软糯糯。
季长青被激得双目赤红,呼吸都忍不住粗重了起来。
难怪那么多修士都喜好养些蛇女常伴身侧,经此一役,他食髓知味,恍然大悟。
“你们在做什么!”
娇喝声自背后传来,两人身体一僵,迅速分开。
季长青回过头,却见明月歌俏脸冰寒,满面嫌恶地看着自己。
他气不打一处来,怒笑道:“我做什么,与你何干?”
“不知羞耻,早知道我便回绝门派,不与你们这些臭鱼烂虾之辈同行。”
明月歌柳眉倒竖,面纱下的玉颜难掩怒容,语气中充满不屑与鄙夷。
“你真将自己当回事了?平妻说着好听,实不过是给章玄尘伺候枕席的玩物,倒有脸装起高贵仙子来?”
娩娆又惊又怒,红唇翕动,吐出一连串毒辣的诛心之语。
她本就在为便宜了季长青一事气恼,明月歌突然出言羞辱,这可正撞到小蛇枪口上,顿时将怒火尽数宣泄出来。
“我劝你早点寻些春宫图、欢喜经修习一番,免得将来床笫上讨不了夫君欢心,被扫地出门。”
娩娆不依不饶,继续以言语洗礼明月歌的心灵。
她这一通臭骂,将季长青看得一愣一愣的,本欲说出口的辩驳也被哽在喉头。
明月歌面色煞白,玉手颤抖地指着娩娆,胸口剧烈起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显然是被气到了极点。
“贱婢,你找死!”
气急败坏的她终于回过神,逐光琉璃鉴浮现在手中,淡淡威压霎时弥漫开来。
此宝形如盘,径约一尺,鉴面平滑如镜,通体晶莹,其色湛蓝,宛若晴空碧海。
明月歌翻转逐光琉璃鉴,对着两人,鉴中忽现天河倒悬之异象,无尽深蓝汹涌澎湃,似要倾泻而出。
不过片刻,她便香汗淋漓,握着鉴子的纤手微微颤抖,显然以她的修为驾驭此宝十分吃力。
季长青不敢大意,重水珠嗖地飞上半空,重水牢狱就要衍化。
“你们这是?为何动起手来?”
几道流光相继坠落,其余三人显出身影。
看到娩娆身披男子袍服,娇颜残红未褪,窦通黎恍然大悟。
两个时辰便杀尽数百夔雷海牛,战后又悠然自得地在满地血腥中欢愉......季兄,倒真是让人意外。
他深深地凝望季长青,眸光晦暗变幻,嘴角勾起意味难明的笑容。
“明月歌,休要滋事!”
葛山童本就对明月歌颇有微词,见场上情形,也懒问缘由,手中【天一浑元扇】轻挥,龙卷水幕向明月歌席卷而去。
“葛兄,你怎么也跟着凑热闹。”
战绫樱嗔怪一句,提枪纵身跃上半空,红樱枪势大力沉地猛然下劈,将龙卷破去。
“都住手,蝈浞海参还未取到,你们便要先起内讧不成!”
窦通黎横身拦在众人中间,怒吼道。
季长青抬手收回重水珠。
明月歌迟疑片刻,见众人皆盯着自己,也将逐光琉璃鉴上酝酿的杀招撤去。
只是那双美眸,仍旧盯着娩娆,眼底杀意萦绕。
娩娆刚经历一场蜕变,修为已堪比人类练气六重楼修士,自然丝毫不惧,也挑衅地冲明月歌回望。
尽管只是惊鸿一瞥,逐光琉璃鉴的威力并未真正展露峥嵘,但还是让季长青印象深刻。
章玄尘果然底蕴深厚,这师,我拜定了!
他握紧拳头,暗下寻师问道的决心。
“季兄毫不费力便将满岛夔雷海牛杀尽,可见与绫樱切磋时果然隐藏了大半实力。”
战绫樱看着一地残尸,绛唇微张,感叹道:“真想与季兄再畅快交手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