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登四仰八叉地躺在病床上。
体内流转的力量变少了,大概消失了三分之一。庞弗雷夫人坚持留他在这里观察一阵。
好消息是他的记忆回来了一部分——比如他明确记得在假期的时候自己是打开了那个盒子之后发烧的——盒子原本就是空的,而他房间里的凌乱是因为发烧时过于痛苦,摔碎了手边不少东西。
近两年遇到的人和事件在他的脑子里也变得清晰了起来,他能想起三年级时上过的课程。再久远的记忆就似乎蒙上了一层屏障,看不真切。
坏消息是他肚子咕咕作响,楼下的开学晚宴已经开始有一会了。瓦尔登是如此迫切渴望见见自己的朋友和朋友们,隐隐担心会不会等下又把他们给忘了。
“人生无常啊。”他听见一个尖细的嗓音。
想必是自己的心声。
看看庞弗雷夫人这会没关注他这边,瓦尔登忍不住吐槽道:“是啊,为什么不能去吃饭呢,肚子好饿。”
“可以去的,你看起来没什么大碍。”那个尖细的小声音听上去十分确定,“我已经跟庞弗雷夫人聊过了,我们都下去。校长有事情要宣布,你该换上校袍了。”
嗯?这感觉是……
瓦尔登从床上坐了起来——
“弗立维院长!”
“嗯?”拉文克劳学院的院长,菲利乌斯·弗立维教授正在一旁眨巴着眼睛瞧他,身高刚刚超过床沿。
“哦,真抱歉,我以为刚才是在和自己的内心对话。”
“我很荣幸。”弗立维教授完全没在意,“我自作主张给你把校袍带来了,换上就下去吃点东西吧,今天的奶油浓汤不错。”
霍格沃茨的礼堂里,主宾席与坐满各学生的四张学院长桌占满了全部空间。天花板透出的夜空星月明朗,数不清的蜡烛明晃晃地在半空中照耀着,似乎永远也不会烧化。下方的金盘、餐具和杯沿嵌了金边的高脚酒杯正在烁烁放光。正餐已经被撤换下去,现在出现在盘子里的都是各色餐后甜点。
瓦尔登看着眼前的场景,站在门口短暂地流连了一会。
这里是他的家,他到家了。
罗尼·普威特的红头发在拉文克劳的餐桌旁格外显眼,瓦尔登坐到旁边时他正对着空盘子大呼小叫。
“特意给你留的一盘子菜肴啊,我每一样都拿了一点,”?罗尼欲哭无泪地薅着红色的头发,“怎么就被清空了呢?”
斜对面稻草色头发的戴维·霍普分析道:“可能是你把食物堆放得太艺术了,家养小精灵们以为是盘没人动过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