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登一头冲进卡帕尔第的副校长办公室时差点被挡在门口，构造可谓庞杂的蒸馏冶炼系统如同古灵阁的矿车轨道一样在偌大的办公室内上下环绕着，关门都很困难。

卡帕尔第从玻璃和金属管道的深处探出头来；“这边，快过来。”

过去？路在哪？瓦尔登一路小心翼翼地抬脚迈腿、匍匐攀爬。好像卡帕尔第在搭建起这套东西的时候就没考虑过还有其他人进来这回事。

“这就是炼金术吗？”瓦尔登叉腰站在房间中心唯一的一块能够活动的空间里，问旁边的卷发老头，“我以为会需要什么炼金法阵。”

“的确用到了，只不过你还没看见。”卡帕尔第以一个他这岁数（无论是外表还是实际）都不可能做到的姿势：双腿劈叉下蹲，头横着歪向一边，展示给瓦尔登，“像这样就能看见你说的炼金法阵了。”

瓦尔登在卡帕尔第期待的目光中挤到他让开的位置，别扭地模仿着刚才的动作，心里祈祷这老家伙别是穿梭时空搞坏了脑子。

“我没有看到。”瓦尔登略显不安地对着房间的天花板、墙壁和地面四下打量。

他不会没有资格成为时间巫师吧？

“不，你搞错了重点，”卡帕尔第轻轻敲击着手边的玻璃与金属管道，“看这个。”

“什么——哦！”

如果从瓦尔登当前视角的背景铺设一块幕布，以他的眼睛作为光源，布满整个房间的炼金设施在幕布上投射出的影子刚好是一个完美的法阵图案。

“操作炼金术不是用常规视角进行的，”卡帕尔第解释道，“需要空间想象力，很多巫师根本转不过这个脑子。”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了云层。

“就是现在！”卡帕尔第把承装化身马格斯的魔药小瓶塞给了瓦尔登，“倒入你左手边的漏斗里！”瓦尔登立即照做，把瓶中已经充斥着血一样的纯净液体一股脑注入炼金系统的起点。

卡帕尔第伸出双手，在房间内空间的几个点位升腾起小股奇异的黑色火焰。“炼金秘火，不吸收任何光线，所以看上去好像是黑的，其实根本没有颜色。”他解释道。

随着像房间一样大的炼金系统开始高速运行，瓦尔登的第二个心跳愈发强烈，他跪倒在地，控制着身体避免破坏笼罩于四周的玻璃与金属管道。

“瓦尔登？孩子？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卡帕尔第的声音渐渐听不清了，瓦尔登胸腔中升起的四声心跳如同鼓点，延绵不绝地敲击他的耳膜轰轰作响。

“瓦尔登！”

卡帕尔第摇晃着瓦尔登的肩膀，努力让他清醒起来。

“什么？谁？”瓦尔登迷茫地咕哝着，像是在沉眠里突然被叫起。

卡帕尔第大声喊叫着：“仪式快要完成了！”他指着炼金系统终点处放置的时因嬗变器，上方垂下一颗亮晶晶的液珠即将滴落。卡帕尔第脱下外套铺在地面上，用魔杖指着：“门托斯！”

瓦尔登盯着被摊开的衣物颤动了一会儿发出奇异的蓝光，然后渐渐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