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不知道为什么白苋最近这几天总觉得整个顶楼的气氛都怪怪的。而这古怪的源头当然就是沈兴柏还有孟既庭两个人。
好像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然而无论白苋怎么旁敲侧击这两个男人都像是提前商量好似的连一个能让人捕捉信息的字都不往外吐露。
整整三天时间上来送文件或者是谈工作的高层们每次都提着一口气,生怕触了bss的霉头。实在是不堪这种精神上的折磨他们不约而同的找到了同楼层工作的第三个人,bss的生活助理白苋。
就这样在众人的鼓励与期待的眼神中,白苋走进了总裁办公室“老板中午好。”
已经中午了么
往腕表上扫了一眼接着孟既庭就错开了女孩的目光“嗯。”
之前他就有嘱咐过,如果没有事情的话就不让她进来了。明知道是自自欺欺人但孟既庭还是这么做了。
其实想要解决现在的窘境很简单,只要把面前的女孩给解雇就行了,这样所有的事情就都会回到自己也不会因为觉得突破了道德底线而感到惴惴不安更不会因为能日日见到白苋而心生期待。
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心中已经隐隐有了决断,但等孟既庭把手放到能够连接人事部的电话上的时候他这个念头霎时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还是第一次,他的感情与理智持平。
孟既庭清楚的知道,如果真的解雇了白苋的话,从此天高海阔,未来两人能不能再见面都成了只能靠猜测和臆想的事情。所以,他才会犹豫和动摇。
接着一直拖拉到现在。
某一天,某一个时刻,某一秒钟,在心底深处猛然间就开始期盼女孩和沈兴柏分手的时候,孟既庭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卑劣。同时他也明白,感情这个东西一旦开始发酵,人就很难忍住不去犯贱。
本来以为自己能够把生意场上的事情同私人感情区分开来,最后孟既庭发现,他实在是太高估自己了。以前自己运筹帷幄的那一套,压根不适用这里。
患得患失、心心念念,这种感觉既酸涩又新奇,直让人放不了手。
“你来做什么,有事么”越想忘记什么就越忘不了什么,尽管两三天都没休息好的孟既庭看起来还算是精神,但他眼下的青黑却已经遮掩不住了。
丝毫不怯,白苋径直走到他面前。右手轻轻撑在桌子上,她微微附身,盯着男人的脸看,“是发生了什么事么,老板”
因为这人连跟她对视都不敢,直觉这种情形跟自己有关,白苋半点遮掩都没有。
目不斜视的看着女孩在半空中顺滑垂落的头发,孟既庭头都不抬,“没什么。”
“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要乱操心。”
气氛再这么下去,她也觉得憋闷。想了想,白苋认真道“我的本职工作就是照顾好你,所以”
所以能不能告诉她点什么
尽管知道面前的女孩说的是实情,这确实是一个生活助理所应该做的事情,但这话听到孟既庭的耳朵里,他根本忍不住,心脏又是一阵狂跳。
水润上挑的桃花眼,其中脉脉含情,孟既庭总是忍不住在想,她是不是对自己也有意思。然而在等看到她注视着谁都是这个样子的时候,孟既庭的失落劲儿就别提了。
她这完全就是下意识说出来的漂亮话,也只有自己当真了。
心情陡然变得奇差,孟既庭神色淡淡“真没事。”
可能是为了掩饰,他准备站起来给自己接杯热水喝。刚好,什么都没有探究出来的白苋本来打算起身,就这样,两人的额头这么撞在了一起。
等沈兴柏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
“你没事吧”白苋本能的摸向自己的额头,没想到孟既庭也同样动作。下一秒,两人的手相碰。健康的麦色覆盖着一抹如玉的莹白,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惊悚。
看这情形,自己的妹妹别是已经得手了。没有控制住,沈兴柏的表情瞬间开裂。
知道自己刚刚失态了,孟既庭赶紧把自己的手从那摸温软里挪开,“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这句话不只是对白苋说的,更是对自己的特助说的。
气氛再次变得古怪。
又来了。
这大概是自己这几天来,遇到的第八次冷场。就在白苋默默无语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就响了。
感觉到僵局被打破,怕跟孟既庭说话以后再次生变,顾不得这是他的办公室,白苋忙不迭的划开了接听键,“你好,哪位”
推销东西的人来的真及时。想到刚刚屏幕上空白的来电显示,她下意识的这么以为。
本来肖问东就已经很不自在了,隐约猜到对面的女孩似乎已经将他们的联系方式都给删除之后,他心中除了尴尬以外,还有一点点苦涩与恼怒。
肖问东有想过自己的女儿会很冷漠,但他没想到她会这么的冷漠。出了肖家大门之后,所有的东西就都被摒弃,包括那份父母感情。
“是我。”
一直到男声落下半分钟后,白苋才迟疑着开口,“肖先生”
客套、疏离,半点温度不带的语气,让肖问东面皮下意识的绷紧。世事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之前自己还反对她去到孟氏工作,怕她闹出什么丑闻给肖家丢脸,现在却要靠她牵牵线搭桥,不得不说这种情况真的是讽刺。
“能不能让你们孟总接一下电话”现在不是纠结称呼的时候,想到自己妻子交代的话,肖问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着有底气一些。
“我有工作要找他谈。”
工作
沉吟片刻,白苋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男人,“老板,肖总说他有事找你。”
因为开的是免提,所以肖鸣和肖问东都听到了这句话。
她竟然完全没有公报私仇的意思想到白苋之前在家的时候,自己的表现,肖鸣垂眸,然后无意识的攥紧了拳头。
自从当日宴会一别,他每天都处于愧疚之中,觉得白苋在的时候,其实自己应该对她好一些的。
姐弟缘薄,现在想要弥补,估计也没有机会了。
通过这两个月的了解,大概摸准了白苋的脾气,所以对她这种看似大度的行为,孟既庭并没有感觉到意外。
不过就是反应了半天,孟既庭才明白白苋口中的肖总是谁。
女孩的手机后壳上画着一个太阳,微微的油彩味道传来,还算温和,并不刺鼻。
不由自主的,孟既庭稍稍走了一下神,“喂”
真的是孟既庭本人
心绪稍稍激动起来,肖问东扶着桌子,尽量平静的把自己的来意说明,“肖氏现在的情况您应该都已经听说了吧”
“如果你是指那些流言的话,是的。”斟酌了一下,孟既庭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你是来找我要投资的吧”
没想到他会这么的干脆,一时间摸不准孟既庭的态度到底如何,肖问东也只能按捺住性子,一点一点表露自己的想法,“对的。”
“肖氏的情形现在只是看起来凶险,只需要重新注入资金之后,就能再次运作起来了。”
怎么可能
隐晦的看了白苋一眼,见她似乎一点兴趣都没有。只迟疑了一瞬,孟既庭就直截了当的拆穿了那边的人的谎言,“这恐怕不见得吧”
虽然开发商施工的时候总会出些意外,工人受伤乃至死亡都算是比较正常的事,但有人克扣了抚恤费,这种情节就比较严重了。
有一就有二,只是这次被发现了。前几次没有而已。积累之下,完全可以看出肖氏的内部已经出现了问题。
想到自己一天前看到的资料,还有半个小时前手机推送的新闻,孟既庭并不意外对方会求到自己头上,“你不必对我说谎,肖氏副总裁被检察院带走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接着就会是那些高层们,既然这次事情已经闹大了,在舆论的压迫下,检察院非得把肖氏查个底朝天不可。
想要弄垮肖问东的人似乎是有备而来,各种爆料层出不穷,错过了最佳反应时间,除非肖氏真的出淤泥而不染,不然肯定要进去一批人。
不是所有人都是墙头草,也不是所有人都经不起波折,只是情形太过于严峻,那些资金才会被突然撤掉。
肖氏现在一片颓然,马上要走向末路了。
见孟既庭这么敏锐,他并不觉得意外。知道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对方是不会心动的,所以深思过后,肖问东略显紧张的问“您想要什么”
孟既庭是个生意人,亏本的买卖他是不会做的,所以“我跟其他老总一样,并不看好肖氏的未来。”
没有犹豫,他非常果断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话音落下,肖问东原本忐忑的心因为听了这话瞬间就变得透心凉。然而无论世事如何艰难,他现在就只能咬牙撑下去。
毕竟不会有什么比创业的时候还要艰难的情形了。
先是抛出公司新竞争下来的地皮,见孟既庭依旧不为所动,怕对方挂电话,肖问东咬咬牙,直接开始用名下的股份当饵料。
从5、6、7一直到20,孟既庭都没有松口。
20的股份拿到手,肖氏几乎就相当于孟氏的附属公司了。这买卖听起来很划算,但实际上却是在跟检察院还有人民大众对着干。
住房安全的问题一直是上面紧抓的一个点,只要这方面爆出了内幕,再大的房地产公司都讨不了好,更何况是肖家这种只在本土知名的。
见孟既庭的态度如此强硬,肖问东整个人都变得绝望起来。然而怕得罪他,肖问东到底没有敢多纠缠。
听到听筒那里传来了忙音,孟既庭神色淡淡的把手机递还回去。
看样子肖氏确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稍稍感叹一声之后,白苋接着悄无声息的往办公室外面走。
很快,沈兴柏汇报完工作。微微躬身之后,他同样离开了这里。
看着玻璃外迅速并拢的两道身影,孟既庭不由得,微微收紧了下颚。
继续之前的动作,接了杯水给自己,没滋没味的将之喝了个底朝天,然后孟既庭又把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工作上。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强迫自己不乱想那么许多。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还是风平浪静的样子。
另一边。
一把将女孩拉到角落里,沈兴柏压低声音,咬牙道“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因为骤然靠近了冰冷的墙壁,白苋瞬间一抖。
看到男人的表情,思考了差不多整整一分钟,她才后知后觉的开口“你是说不要太靠近孟既庭”
白苋隐约记得,他好像是提过一嘴。
“我没靠近他吧”
都只是正常工作而已。
看样子自己这个妹妹还没琢磨过味儿来,沈兴柏眼中闪过犹疑,这不应该啊
“你在国外不是有很多的追求者么”
按理说白苋应该身经百战才对,怎么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