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太年轻,初沾情爱,便倾了所有,到头来谁也怪不住。
程惜在心里这样子劝自己,吸了吸鼻子生生逼回了眼里的滚烫。
演出中途休息的时候,程惜在莫心的半拉半推下还是往殷乐乐的方向去了。
“徒儿,为师只能送你到这儿了前面的路你自己保重!”莫心拍了拍程惜的肩膀,摇头叹气。
“师父,前面就是大雷音寺,你当真不去了吗?”
莫心白他一眼,又把他往前推了推,“这时候还有心思跟我贫嘴,正事儿倒是没放在心上!赶紧去吧皮卡丘!!!”
谢子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幽幽地问:“殷乐乐不是有男朋友吗,你们这样做合适吗?”
莫心从口袋里摸出瓜子继续磕,“没什么不好的,程惜和她本来就该在一起。俗话说得好,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同桌三年那也是好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好吧。”
谢子衿摇头,“你这套说辞怎么跟林小悠似的,全是歪理。”
“切,我们这叫英雄所见略同。”莫心白了谢子衿一眼,把手里的瓜子分了一半给他,继续说:“现实生活里有活生生的言情剧不看,真对不起我这盘瓜子。”
“是的是的!”
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把谢子衿吓了一跳,回头一看陆六和刘一平也看着程惜的方向,脸上写了两个大大的“八卦”!
刘一平伸长脖子看清楚之后,疑惑地问:“这不是七中的殷乐乐吗?程惜怎么会看上她?”
七中,离谢子衿他们学校不远,而且是传说中最混乱的一个中学。至于乱到什么程度,他们也不了解。
像刘一平这样的江湖百事通都知道殷乐乐,看来她也是个风云人物啊。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眼神都齐刷刷地看向同一个方向。林悠端着空盘子走过来,看见他们都一副恨不得有千里眼顺风耳的样子,不屑地“切”了一声。
然后她光明正大地走过去,坐在吧台里认真擦起杯子来,如果不是吧台隔着几乎是和程惜面对面。
陆六感慨:“我从来没觉得当服务生这么幸福!”
本以为殷乐乐和程惜的重逢会有什么狗血的剧情发生。结果殷乐乐也只是打了个招呼就借口有事离开了,程惜看着她的背影,什么也没说回到舞台继续表演。
莫心劝他追出去,程惜却说:“我学了半个月的鼓,以为她能看见闪闪发光的我,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只有喜欢的人在自己眼里才是闪闪发光的。”
程惜这番说辞绕得她头大,看着走上舞台的程惜,她呆愣在原地挠着头百思不得其解。她问:“林悠,你知道程惜说的什么意思吗?”
林悠摇头,“不知道,不过听起来很高深的样子。”
在一旁听了很久八卦的文叔终于忍不住说:“一群木头!”
要不是文叔是这儿的老板,林悠这会儿铁定跟他怼上了,想了想白花花的钱,脾气暴躁如林悠这种人,也是要低头的。
“钱是王八蛋,长得真好看!”林悠嘟囔一句,端着盘子走开了。
虽然殷乐乐的事情不了了之,但程惜也没有拖乐队后腿,整个晚上都表现得出乎意料的顺畅。
回家路上,程惜抱着书包一个人坐在最后面,脑袋抵着车窗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心想过去安慰他,被谢子衿拽了回来,“我早跟你们说了,殷乐乐心思不在他身上,这件事根本不靠谱。这时候还是让他自己呆会儿吧。”
“可是……”莫心还想再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林悠突然指着窗外欢呼:“下雪了诶!谢子衿你快看,下雪了下雪了!!”
谢子衿被她晃得头晕,无奈地回答:“看见了看见了,我又不瞎。”
冰凉的车窗玻璃贴在程惜滚烫的额头上,雪花飘落贴在玻璃上转眼就消失不见。
路灯把雪花照成了暖黄的鹅毛,程惜抬头看了看,突然感慨:“冬天来得好快啊。”
夜晚的末班车,从喧嚣慢慢开往宁静,从萧瑟的秋末驶入凌冽的冬。
真快啊,这个学期就快要结束了,程惜想起自己刚转到这个学校的时候,第一次碰见林悠和谢子衿,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一样。
公交车在终点站停下,程惜还是像往常一样送莫心回家。
雪似乎越来越大,莫心伸手却接了个空,叹了口气回头对程惜说:“不要灰心嘛,胜不骄败不馁!再接再厉!!”
莫心冲他笑,握着拳头做出加油的手势。
程惜踢着路边的石子,故作轻松地说:“没关系,意料之中。还有半个月就是班级评选了,我们还是先拿到流动红旗再说其他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