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响，老妇人盯着眼前的人，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

“野儿真乖，娘亲也困了，明日起来还要为野儿准备早饭呢。”

孟野能够感受到床榻有微微地震动，随后而来的又是细碎的脚步声。

他试图睁开一条缝，想要看“娘”离开了没有。下一瞬，却对上了正在打开门的“娘”的目光。

怪异的眼珠子，与孟野四目相对，老妇人牵扯着嘴角，发出几声阴森的惨笑，“你不乖哟。”

“欸，今天天儿还没亮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一声惨叫啊？”

“一声惨叫？倒是没有，不过今早我听到了很奇怪声音，像是什么在地上爬……”

“那声音……就像，就像是老鼠啃咬的声音，嘶嘶的，让人头皮发麻。”

“欸，我说，我也听到了，而且……”一妇人努了努嘴，朝着孟野家的木门方向指去，“像是孟老婆子家传来的。

而且，怪就怪在，昨儿个下大雨，那个孟野失魂落魄的回来，浑身上下淋个透，还不住的四下里瞟着，一副像是做了贼的模样。”

木门吱呀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几个围在一起的妇人唠闲话。

“嘘。”妇人捅了捅一旁正在说话的人，眼神闪躲开来。

“野儿，路上慢点，今日若是回来得早，去集市上买只鸡回来，炖汤喝。”

孟野刚迈出脚，身后便传来了老妇人的声音，他转过身来，神情有些呆滞点了点头，而后拖着脚步出了家门。

老妇人朝着这边看来，舔了舔嘴唇，眼神阴毒的露出一抹笑来，便关上了门。

“看到了吗？”

“刚……刚才那个真的是孟老婆子？有，有没有觉得她……”

“怪了，这孟老婆子都年近六十了，前阵子见她还一副半截土埋到脖子，快亖的样子，今儿个，你们刚才看到了吗？”

“那模样哪像是个快六十的糟老婆子啊，像是年轻了十来岁的半老徐娘，真是怪了。”

孟野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他不记得自己要去做什么事情，要去什么地方，只是觉得他应该出门，至于走到哪里……

对了，娘说了，她要鸡，要炖汤。

孟野寻找着街市上，哪里有卖鸡的。

“可是，家中不就饲养着鸡……”今晨天还未亮，他还听到了公鸡打鸣的声音。

“买鸡，买鸡……”

狗蛋要去学堂，今日起得晚了些，若是迟了，夫子一定会责怪的，他最是讨厌不守时的学生了。

手中紧紧握着玉脂骨伞，下了学堂，还需到街道的尽头的那家铺子，把雨伞还给漂亮姐姐呢。

“哎呀——”狗蛋刹不住脚，眼看着撞上了一穿着体面的男子，揉了揉脑袋，幸好雨伞没有摔坏。

狗蛋望向被撞的人，刚想要道歉，却看到孟野像是面无表情的掠过他，嘴里依旧是喃喃着什么。

“真是个奇怪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