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好一切的步轩开始收网。
判官笔的考验简单直白,用很明显的方式回答了镇物的两个根本问题。
它用什么控制一个人?
它用什么控制一群人?
步轩拿出判官笔在空中虚点一下。
恐惧便在刘供奉房中蔓延累积,让熟睡的刘供奉噩梦连连。
他梦见什么了呢?
梦见自己满头湿漉漉的鲜血。
他从梦中惊醒,用手一摸,松了口气,额头上凝结的原来只是汗水而已。
撑着床框,挪动被吓得有些发软的双腿,他倒了一杯茶给自己压惊。
他是被官府通缉的逃犯,利用关系做了一个本以为天衣无缝的逃亡计划,背井离乡,换了身份姓名,躲在刘家。
可不知从哪里出了纰漏,一只手便从这纰漏中伸出,死死捏住了他的命门。
他不得不听命办事。
起初,只是一件小事。
去特定地点拿到那只七鳃鳗灵物。
然后,也不算太严重。
去县令府吓一吓越界的县令老头。
这也是刘李两家都想做的事,给县令一个警告,所以两家会营造一个县令府所有筹师都派出去忙事的真空环境。
他需要做的,就是按照背后这只手的要求,将这差事揽到自己头上。
可是,县令死了。
他怎么死的!?
刘供奉可以向任何人发誓,县令绝不是自己杀的,官府能检验出县令脖子上的伤口并不致命的。
一定能检验出来的。
他安慰自己。
人心是一座孤岛,每一颗都潜藏着恐惧。
恐惧失去已经拥有的,恐惧不能得到想要的。
有些人能约束它,所以能与恐惧和平共处、相安无事。
有些人不能,所以恐惧弥漫开,降下一只镇物。
人心怕它,堆起火堆跳舞,用聚会带来的热闹欢愉掩盖它。
可这根本不是解决恐惧的方法,它在水下肆意生长。
事情开始变质,人心控制不了自己了。
于是,单个的人心就被控制了。
但镇物想要逃离人心这座孤岛,成为有强大扩散能力的病毒,还需要更努力一些。
它需要用已经被它控制的人心作为跳板。
跳到另一颗人心中,跳到另一群人心中。
这时,它需要一个环境。
在判官笔幻境中,镇物选的是镇长,镇长有权力,他能创造一个集体恐惧的环境,于是,献祭仪式开启了。
在1号星,嚏出用自己能完美替代一个人的能力,先诱惑了某个家伙,让他取代木家少主,木夏的身份。
谁能防备自己家的孩子呢?
既然接受了嚏出的蛊惑,那便是它的傀儡了,它操控傀儡灭了木家满门,再一唯一幸存者的身份指认被支走的木家供奉。
目的是引起另一个人的恐惧,本地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