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周末了,因为本周一是中秋节放假,这一周显得特别短,周二刚宣布了陈霞的辞职,告别宴今晚就举行了。
正大广场六楼小南国的包间里,除了还在武汉出差的叶同,柏格森中国的管理团队坐了两桌,陈霞紧挨着张超群坐在了主桌,作陪还有欧利富、陈素芝、石迈柯等人。苏睦舟和王伊下午从武汉展会赶回来,这边和陈晓妍、左丁等产品经理坐在一桌。张超群开始略带伤感的致辞,又追忆了过去近十年的辉煌成就,提议大家祝陈霞未来更好,大家于是举杯同贺。
这场告别晚宴是张超群坚持要办的,上周和陈霞谈了总部内审反应的问题,陈霞就在他的办公室哭得梨花带雨。想想这个女人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如今他张超群空有中国区老大的位置却无能为力,就觉得无奈。陈霞说与其等着像关自勤那样给德国人开除,不如自己辞职算了。张超群觉得这好像是唯一的选择了,陈霞又说不希望这件事被其他人再知道了,她也会瞒着家里。
刚好她老公一直想办加拿大移民,就利用这个机会走吧。张超群说,保密的事他会和总部去说,中国这边只有陈素芝知道,我要让你光彩地离开。后来和舒曼沟通下来,总部也答应主动辞职就不予追究了,于是张超群周二宣布了陈霞离职。作为高参,陈素芝是反对给陈霞办告别宴的,说张博士这对您不利啊。张超群说,本来就有风言风语的,这个主我还能做的。于是就有了今天这场酒席。
陈霞虽然这周就没上班了,但今天的兴致很高,她黑衣红裙略施粉黛,长发披肩依旧风情万种。张超群致辞完毕后,她举着酒杯起身款款道来,说这八年来在柏格森从一个职场小白成长为外企的职业经理人,如今她要回归家庭了,感谢张博士的培养和公司同事的帮助。说完陈霞举杯先敬大家,然后一饮而尽。
苏睦舟在陈霞讲话时一直在观察四座,王伊坐在他身边轻轻地晃动着红酒杯。他想好像陈霞和王伊是同年的,今年都35岁。陈霞今天珠光宝气,手上戴着枚至少1克拉以上的钻戒,脖上是一根红宝石项链,耳边垂着醒目的香奈儿双C耳环。
王伊和自己从机场赶来,一身的职业套装风尘仆仆,不过在腕上戴着一块欧米伽的星座表,深栗色的长卷发衬着白皙的素颜,和陈霞一比显得淡雅但不落下风。大家都说她们是柏格森中国两大美女和富婆,号称”绝代双娇“,王伊像张曼玉陈霞如钟楚红。苏睦舟的目光又移到旁边的陈晓妍,只见她明摆着的一脸不屑的望着陈霞。和这两大美女比起来,陈晓妍无论是气质上还是穿戴上都要逊色不少,不过也许是大敌已去,陈晓妍不屑的目光中还闪着几分得意和渴望。
陈霞讲完,大家便开始各自吃菜喝酒,包间正对着一线江景,周末的夜晚对面的外滩流光溢彩,众人兴致高昂。陈霞在她那桌一圈下来,又跑到苏睦舟这儿说,没能和苏总共事太长时间真是遗憾,说话之间眼光电波流转,苏睦舟赶紧打着哈哈祝愿,然后带领全桌又祝陈霞从此家庭幸福享受生活。
趁着陈霞和王伊两大美女假装亲密地窃窃私语,苏睦舟走到张超群那一桌,给张超群和大家敬了酒,然后随便和张超群聊了两句武汉展会的事,看他兴致不高,就又回自己座位上。这时陈素芝站了起来说,为了表示对陈霞多年来在柏格森做出的贡献,公司给她准备了礼品,众人一看是一款苹果超薄MBA笔记本电脑,由张超群亲手献上,晚宴达到高潮。张超群也在暗暗冷眼旁观诸人,心中悲凉渐起,看着欧利富和石迈柯两个老外兴奋地拉着陈霞喝酒,于是他拿起香烟走向屋外。
穿过包间的走廊外面有个露台,张超群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看着烟雾飘散开来,手中的香烟也依稀在晚风中闪烁。
“张总,”他听到背后有人喊,回头一看是陈晓妍跟了出来。
张超群有点心烦,他此刻不想被打扰,而且他也预感这个女人现在找他没什么好事。果然陈晓妍单刀直入地问他,“张总,陈霞走了,这个采购经理的位置你怎么考虑的。”
张超群心里泛起一阵厌恶,冷冷地说,“不是说了吗,开始招聘,越快越好。”
陈晓妍也察觉到张超群的不耐烦,就放缓了语气,陪着笑说,“张总,我想试试这个岗位,您看怎么样?”
“不行。”张超群断然否决了。
“为什么不行?”陈晓妍听张超群说得如此坚决,不禁也提高了声调。
张超群看了陈晓妍一眼,吸了一口烟说,“你没有经验…”
“陈霞当年做的时候就有经验啦?”陈晓妍情急之下打断了张超群的话。
“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陈晓妍,你不要跟我吵!”张超群也提高了嗓门。
陈晓妍看他这样,就又放低了姿态,“张总,我也是老员工了,跟了您这么多年,能力上您是知道的,我去做采购经理肯定能做好。”
张超群听她这么说也缓了下来,继续抽烟然后眼神放空地喃喃自语道,“这个位置现在你做不合适,我们先外招,过个一两年后再说。”
陈晓妍见他还不松口,也不吃这套缓兵之计,坚持说,“张总,我不想再等什么一两年的,你以前就答应过我,这个位置要让我坐的。”
张超群想起来的确陈晓妍两年前曾经闹过,说要去管采购部或者要管市场部,自己当时说给她们三个轮岗,后来生意掉下来了总部管得紧,加上陈霞和王伊坚决不答应,这个岗也没轮起来。即便想到此处,张超群还是摇头将烟蒂扔掉,边往里走边说,“这件事现在不行,我告诉你,就算我同意德国人那边你肯定过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