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青年黑漆漆的眼眸复又抬起,语气冷淡,“这件你也喜欢,一起留给你?
两人对视。
别枝像是到此刻才被他的眼神冰醒,她蓦地松开手,缩紧了手指,有些难堪,又掩饰地别过脸 “不是,我是想问.…你吃晚饭了吗?”
死寂。 然后是一声冷冰冰的低哂
“别人是分手炮,到你这儿,是分手饭?”庚野冷淡着声线嘲弄,“我不是执念么,要执念点什 么,那也是执念没睡过,不该是吃饭吧。"“…
别枝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
或者是那两个被撕扯作两半的意识,感性的那个终于、在最后时刻、暂时性地压过了理智的那 个。
于是女孩转过脸,眼神清寂地抬眸,她安静地望着他:“好。
“好什.…”
庚野的话尾余音被别枝吃掉了 女孩扶着他臂弯,踮脚,拽着他衬衫衣领吻在了他唇上
那个吻像蜻蜓点水,一角触即离
但别枝没有落回脚跟,她依旧攥着他衣领,眼眸湿漉漉地、近在咫尺地仰着他。 气息像某种花开前迷人心魂的浅香
“如果这是你的执念的话,"她轻声说,“那我们做爱吧,庚野。
“
庚野生平,第一次靠旁人轻飘飘的一句话,感受过电似的颤栗,电得他头皮都发麻。
刚刚思虑定的计划不是这样。 是缓兵之计。 是循序渐进。
是先去查那个迫使她宁可否定他们之间过往的一切、为了他也绝不肯坦诚的原因。 是..
长风衣从臂弯间滑落
庚野眼底暗潮骤起,他宽阔的肩线,载着满室的天光倾轧下来 如潮的墨海汹涌着,将别枝眼前的光线吞没
那个实烈的像要吞掉她—切的吻里,他抬手,拢住女孩身上浅米白色的高领毛衣包裹下的侧腰, 蝴蝶骨,然后向上,直至搭住她纤细又脆弱的颈
庚野扣住她,逼迫快要站不住的女孩向上仰起下颌,更无余地地迎合他的侵占和掠夺。
别枝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吻都可以是叫她疼的
身前的青年像是疯了似的,一点点极尽毫厘地碾磨她的唇齿,用舌尖扫过她每一寸不设防的柔软 角触知,可他好像还嫌这点攻击性不够,于是柔软的毛衣都变成他“施刑”的帮凶。
别枝在庚野少年时就见过他打架的模样,更清楚他指骨间力道从来极重,只是没想过它有一天会 有这样凶残的面目,像是代替他倾泻而不得的欲望,叫她眼角溢出泪痕“太...疼了,庚野,"别枝艰难逃得个空隙,从那人凌厉的下颌线旁避过,声音颤得分明,“会 留下印的。"
第二遍过电,叫人骨缝都酥麻。
庚野在那一瞬几乎幻视,软着声向他求情的女孩身上白玉一样的肤色间已然留下他浅色的指印 就像雪地里落下的梅花瓣,细碎,勾人,透着一种情色至极的反差
单是想象,那个画面就足够逼疯他
被亲得站不住的别枝刚得了一丝呼吸的余地,还没来得及让缺氧的大脑清明
腰腹前骤然—紧。
天旋地转里,别枝听见了那人压抑至极的气息,还有他剧烈起伏的胸瞠 他将她抱扔在了身后的床上。
阴影如玉山倾塌。
别枝来不及躲,颤声抵住了那人:“关灯,庚野。 “不关。”庚野声音沙哑,他极尽恶意地拒绝,低下头来亲她。
“庚野.….!”别枝轻微挣扎,无果,轻咬牙,她偏过脸,“那你不能脱我衣服。
“那要怎么,撕开做么?”
他不留一丝余地地俯身,给她感受最极限的灾烈和压迫 漆眸里沉晦如墨,烧成了连天的夜海
在别枝被吓得睁大了眼,像是有点呆住了,却不敢把目光往下移半点时,庚野居高临下地睨着 她,然后慢慢撑起身,他咬着薄唇内,不在意地咽下了血腥气,问:“还敢吗?”
他再次俯身,迫近,叫她清晰感知她所将面临的,声音勾着沉哑恶劣的笑意:“像你这么怕疼 会不会晕过去。
...
女孩的眼角浸透了艳丽的红,像洇开的花的汁水。
与之相衬,她乌黑的瞳眸湿潮,雾气淋漓,望他的眼神是平素里绝不会有人见过的柔软,甚至是 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可怜。
像是只被欺负得彻底的高傲小猫 她停了几秒,抖着指尖,拎过旁边的被角,咬住。然后倔强地转回来了庚野望着她的眼神一下子沉堕到底,指骨骤紧,冷白脉管如青山蜿蜒绽起 他偏过脸,无声地骂了句“操”。
想吓她知难而退,结果差点把自己踹进坑底
转回来的别枝看得清晰,青年带着微微汗意的修长脖颈上,喉结深沉地滚低,凌长凸起的脉络不 知缘故地抽紧,在他冷白的颈根下性感地跳动着。
伴着他衬衣下胸膛的剧烈起伏,像是压抑着什么。
别枝眼底的湿潮雾气里透出一丝不解
这丝不解,在那人隐忍地支回腰腹时,扩至最大
庚野拉起旁边的薄被,直接盖在了女孩身上,连带着覆过他半身 而他侧眸,就要下床。
别枝兀地抬手,拉住了庚野最后要离开她身侧的手——
庚野低眸。
女孩的手细白,指尖都洇上红。 手腕处有点印子,是他刚网抱她起来,握住她手腕免得她跌落时留下的
这会还有些颤,却还是固执地握着他的指根
庚野不敢叫目光在她手腕上多留,眼神挪回,对上她叼着被角不解的湿潮眼神 只是一个眼神而已
别枝清晰感知到,被子下抵着她的,轻抽跳了下
薄被间的轮廓更清晰 庚野近乎狼狈地闺了阖眼,支了支手腕:“松开。“
这更叫别枝不解,她松开了齿尖:“为什么?”
女孩的声音带着点涩然的哑。
...没准备。"庚野冷声偏过了脸
别枝调动储备不多的知识思考了下,了然
她想说她不需要准备,按医生说的,即便有心,她这一生有自己的孩子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可是又不能告诉他。“我可以,之后,吃药。“女孩竭力平静的,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这句话
庚野眼皮一跳,眼神有点凶冷地落下来 “你说什么。”
别枝轻眨了下眼
见女孩脸色有点苍白,庚野以为是他吓着她了,停了两秒,才缓和了声音:“对身体不好,别胡 说。"
庚野想俯身过去蹭一蹭女孩湿漉的眼角,但想到两人此刻的关系,到底还是忍住了。 他侧身,下了床,拎起地上的大衣。
大约是情欲压制得有些过度,那人嗓音都透着种懒堕的,提不得情绪的颓丧:“既然是分手炮, 那我得珍惜,留后吧。
庚野背影停顿,“月底是我生日。” 别枝抱着被子,慢慢坐起来,心里说她知道。
“今年的生日不想一个人过了,.你陪我一起。”庚野低声说。
几秒后,那人侧过脸来,消沉的语调又一转,听起来懒洋洋的,还欠:“只要没有分手炮,那就 不算分手,更不算消了我的执念。是这个道理么,大心理学家?”
别枝蹙眉,终于缓缓回过神。 她怎么好像掉进坑里了。
青年侧过身,修长指骨从下向上,慢条斯理地扣上了大衣的最后一颗扣子,从颈前垂落。他冷白 的下颚绷得愈发凌厉,眼睫却低低压着,透出的眸光幽暗微熠,合他自身清绝的眉眼模样,看起来风 流消沉,懒怠又浪荡。
明明没做,却跟事后一样 庚野懒负懒抄回大衣口袋,拿出薄皮手套,戴上:“至少生日前,继续包养我吧,金主。
确实是落坑了。
别枝转开了淡漠漂亮却微微淖红的脸:“我只是个领工资的,养不起庚老板。
庚野嗤了声笑
他折膝,黑裤跪抵上床沿,戴上黑色薄皮手套的指骨握住了她的手腕,将人拉近 “你养得起,”他轻点她心口,“反正我只要这里。“
别枝蓦地蹙眉,转回来:“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些话,你——
“忘了。“
庚野懒耷回眼尾,退回身
别枝攥紧了指尖,垂眸:“只到你生日。过一天,就当我没答应过。
“行。”
庚野侧身,懒洋洋地往外走,“生日当天拆‘礼物”,也算名正言顺。
庚野关上了防盗门,走进楼道,踩过老旧的楼梯,向下一层的黑暗里走去。 他沉着眉目,最终步伐缓下,直至停在黑暗里
没摸到烟的指骨难耐地收紧,停了许久,庚野摸出手机,拔出个号码去 几秒后,对面接通
“帮我查查,“ 庚野阖了阖眸,声线沉哑,"她在国外,有没有留下什么手术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