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其一是这南昌瘟疫刚平,百姓未稳,只怕是需要些年月来恢复民生;其二,有异心人虎视眈眈,若是大军压境,怕是会提前失了消息。”
朱元璋也是这般作想,点了点头。
怎么看这件事,可真是不好办呐。
但他和朱不平一样,也和朱标是一样的心思。
这般的白莲邪教,人种之地,魔鬼之窟,却定是要歼灭的。
这般邪恶,怎能留存于世!?若是多留一阵,又不知要害了多少百姓!
可具体,又该如何施为呢?朱元璋很伤脑筋。
朱标还是颇稳重的,只想了一会儿便向他谏言。
“父皇,或许咱们可以派周围各省,先把胡水县沿着边围起来,许其只进不出。”
“第二步,则是命一队轻骑,从京城而出,昼伏夜行,到九黎后星夜上山。”
“待是探得那诸般虚实,确定位置后,再与围兵一同,以雷霆手段一举歼灭。”
“或许,大事可定。”
朱元璋想了想,似乎也只是这般最为可行。
只是,他却依然纠结起来:“你觉着要不要让槐儿去呢?”他说的当然是朱槐朱不平。
朱标却是摇了摇头:“父皇,三弟此时可是身染瘟疫,这瘟疫最是伤身。”
“儿臣以为,应是要好好将养的。”
“定不可让他再陷险境了!”朱标这时的语气极为坚定。
言语之中,甚至是有些威严含在其中。
很快,这对父子便达成了共识。
是夜,有一支轻兵,轻装简骑而出,其中一些直奔九黎,一些则是去胡水县周边县衙传递消息,好成合围之势。
而还有几人,则是向着江西布阵司而去,带着圣旨。
那圣旨上却是让朱不平不可妄动,不可轻传,让他好好养病,朝廷自有安排。
不过,这一路也得几日,此刻的朱不平在作甚呢?
却只见南昌田地里,朱不平戴着斗笠也是有模有样。
只是,似是这般清爽的日子里,也不需得蔽日。
朱不平这般连着好几日,都行在农田里折腾。
他看了那水源,也看了些收成,看着农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便一直思考着,如何才能让百姓们可以增收呢?
这是个问题,没错,他早便是答应过朱元璋的,这次正好跟着民生恢复期把事儿干一干。
农民们也颇为配合,一看是仙家来了,却个个是说啥做啥,毫无怨言的。
朱不平也不想这般,只是,哪怕他说再多,也已经没办法改变百姓们对他的认知了。
也是这日,朱不平陡然想起,自己从前有过印象。
这江西之土壤呐,大多是红土地,是酸性甚大,至少在明时,应是如此的。
若可以消些酸性,中和一些,便或是有用的。
可如何中和呢?在农民们的目瞪口呆之中,朱不平搬来了厚厚的缸子。
那缸子里,是他昨夜与毛骧杨剑三人,折腾了一晚上去磨那青石,制作出来的石灰粉。
朱不平点了点头,然后安排人在官府后边一块地上撒了一定伎俩的石灰粉。
秦安民有些不解,这是做些什么。
朱不平向他慢慢解释起来,他先是指着那块田。
“这块,便是咱们的试验田。”
“以这块田为例,这般后,等待半月光景。”
“然后便正常施种,一分为三,种三种粮物。”
“这般,便可知粮收是否有效果。”朱不平继续说道,倒也不知为何要交代许多。
“届时,若有效果,你便安排下去,先在一县做此法。”
“一县有效,便施于一府;一府有效,然后广用江西。”
“不过,还有一事,若是有用,暂时也不要禀明朝廷。”朱不平想到这里,连忙提醒。
秦安民则直接问了:“朱大人,为何不报朝廷,这可是利国利民之事啊,若是有用,却因全国推广。”
这,朱不平要怎么给他解释各个地区土壤酸碱度也各不相同呢。
他想了想,这般以晏子的话来做答:“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
秦安民顿时明白此意,水土不同,当然情况也不同,未曾考察便全国推广,不一定是好事。
这般,照着朱不平的计划一田一县一府一省以此试之,是为老成持国之言。
只是,秦安民还有一事不解,却是问道:“听大人之所言,大人莫非是要离开南昌?”
朱不平却是点点头,又是摇摇头。
他却是不离开南昌的,只是那个地方,也在南昌而已。
却是必去不可的。
他这几日,连般作想,朝廷以老朱的性子,必然是不可能会放任白莲教这般孽障存活于世的。
只怕他会比自己还要着急。
只是,他却觉着,早一日便早一日的稳妥。
既然自己确信出军的圣旨迟早到来,他又为何不先行而动,探探情况呢?
是如此,交代了秦安民诸般事宜后,是这天夜里。
夜里,朱不平嘱咐了杨剑,在收到朝廷指令后,便带着大军来援九黎山。
在此之前,绝不可走漏了风声!
而朱不平他自己,便是带着毛骧,两人要先行一步了。
只是,他却不知,若是他只是一能臣,他便是朱元璋心目中最为适合之人。
可是,他却偏偏是那皇子,是那朱标的胞弟,还是存了皇帝多年愧疚流失在外的普拉斯版皇子!
是以,那提旨的太监策马奔腾几个日夜,也正是朱不平离开的第二日。
圣旨便如此巧合的到达了。
那送旨之人,那杨剑,那秦安民。
皆是纷纷愣住了,错愕在原地,看着面前传旨的宫人,此时却无人接他的旨。
杨剑有些悻悻的摸着头,打着马虎眼。
“额,这位大人,我说朱大人他突然失踪了,你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