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知不知道常遇春?”
“不知道,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常遇春,是我们姓常的祖上出的大将军。姓莫的,就没有出过什么名人。”
碧霞在脑子里搜罗了很久,没有想出有名气的莫家人。墨子?似乎跟莫不是一回事情。
“常遇春能帮我们搞来牛粪吗?能搞来羊粪蛋子吗?他不能!你不要总看这些没有用的连环画,总有一天,我要把它们烧了。”碧霞吓唬她的弟弟。她心里的怨气没有地方可以去,就只能吓唬比她小七岁的弟弟。
碧火哇的一声哭出来,他哭得不是时候,是在他们姐弟两个走到离梧桐树不到几丈路的地方哭的。
“常碧火,你哭什么呢?可不能这样咒你爹!”嘴巴里还剩下三个牙齿的莫仙根不利索地说道。
碧火想起自己的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到了,哭得更大声了。
碧霞甩下两个竹篮子,给了碧火一个清脆的嘴巴。碧火也就不哭了。
“咦,这丫头厉害,跟她妈一样。”莫根生斜眼看了旁边的仙根一眼,说道:“哥,你小心嘴巴里的牙,被常碧火他妈打掉,你刚才这样子说他。”
“我会怕她!给她十个,不对,一百个胆子!”
“你要把胆子给常寡妇?”莫水洪边说边呵呵地笑起来。
“你年纪比我小五岁,就是耳朵聋得比我早。我是打一个比方,晓得吗?!”莫仙根这句话说得字字清楚,差点把嘴巴里三个牙吐出来两个。
“就是就是,仙根说得对。”刁金良跟了一句。只要有仙根在的地方,他就只说这一句话。
“水洪,常碧火她妈还不是寡妇呢,顶多是守活寡,你就不要惦记。”莫伟江也呵呵地笑起来,嘴角比水洪还要扯着往上。
“你个杂种!”莫仙根狠骂一句,一个牙齿掉在了地上,他就知道自己活不长了,于是他讲出了自己的遗嘱:
“我死掉之后,金良可以代表我讲话,不过按照年纪,要排在后面讲。”
“就是就是,仙根说得对。”刁金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估计仙根是马上就要死掉了,谁能想到,仙根用两个牙子吃硬米饭又多活了九年多,直到常碧霞都长成了大姑娘。
看她现在拾鸡粪样子,谁能想得到呢?
这样的拾鸡粪的,家里怎么有人当得上领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