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钰看着女儿,严肃地说:“你跟随娘十八年,自由畅快惯了,可若娘死了,这世上除却陛下再无人能护你。我已经放出了你身世的消息,你身上流着帝家的血,所以你必须是云华公主,这是国之礼,明白吗?”
薛映雪低下了头,嘟囔:“不明白能行吗?”
薛钰的手抚着薛映雪的头,语气透出悲伤:“陆明炀不是一般的父亲,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有一国百姓要操心,不可能像别的父亲一样时时看顾着自己的女儿,守在女儿的身边保护她。这也是我当初离开他的原因。如今你长大了,娘残余之命护不了你多久,唯一能给你的保护,就是帝王的威仪。只有你是云华公主,才能享有一国威仪,任何人在伤害你之前,都必须考虑清楚能否承受帝王之怒。阿雪,这是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最后能给予你的,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薛映雪觉得自己眼泪又要掉下来了,赶紧深吸口气:“娘,我答应你。”
“倘若你真不愿意,找个有缘人试探一下陛下的态度,也未尝不可。娘不想强迫你。”薛钰轻声安慰道。
那一晚,薛钰和薛映雪坐在石阶上,一直说话。不记得后来讲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在边说边笑,说到后来,她累了,像小时候一样,趴在娘的膝头睡着了。
第二日晨起时,薛映雪才发觉,娘走了。
她将薛钰风风光光安葬后,便接到了入宫的圣旨……
陆琬对海棠说:“天高海阔,四海升平。你家小姐永远自由。”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豁达和对未来的期许。陆琬告诉海棠,等她在宫中安顿下来后,便可以回到南淮与薛映雪团聚。孤身一人畅游四海难免感到寂寥,二人携手同行,或可踏出一片只属于自己的江湖。
薛映雪不是笼中鸟,也不是池中鱼。
她有翅膀,可越过高山,四海任遨游。
她有双足,可踏遍九州,执笔书天下。
陆琬与海棠欣赏着美丽的夜景,谈论着过往的点点滴滴,感慨着人生的多变。
朦胧夜色中,婉转悠扬的歌声缓缓响起,时隐时现,像是诉说着悠长的情话……
月如水,夜似画中
星点缀,闪烁朦胧
佳人约好相守白头
倾诉着千年的等候
风月人间烟火尘埃
我为你而摇曳
情意藏于心中道一声珍重
……
说世事难留
岁月总催人白头
牵住今朝别无解
若此生已入囊中
何惧再多几番寒暑红尘悠悠
沧海也可尽走
……
沈若瑶,记住了,情深不寿,强极必辱,慧极必伤。
曾经的她,活在别人的期待中。
如今,她要为自己而活。
她不需要任何人怜悯,自己选的路,无论多么坎坷,无论会遇到多少荆棘,她都要坚定的走下去。
歌声渐渐消失在夜风中,陆琬和海棠也回到了华清宫。
陆琬躺在榻上,思绪万千。她知道,今后的路还很长,充满了未知,但她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在这个繁华而复杂的宫廷中,她要学会生存,学会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海棠轻轻关上房门,守在门外,暗自祈祷着陆琬能够平安顺遂。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仿佛照亮了她们未来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