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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水月

午后阳光斜照,将琉璃瓦顶映照得金碧辉煌。街道两旁,人群熙熙攘攘,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与远处寺庙的钟声交织成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青石板路上,斑驳陆离。微风轻拂,带来了远处花丛的淡淡香气。在这样的宁静中,陆琬轻声细语,笑容如同春日里初绽的花朵,她的笑容在这喧嚣的城市中显得格外清新脱俗,美丽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故人之姿?”陆琬轻启红唇,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可我不是她。”

杀妻害嗣,这样沉重的过往,他的心中难道还藏着难以割舍的念想?

穆辞安被她那复杂的眼神和微笑深深吸引,却又捉摸不透其中的深意。她的笑容里似乎糅杂着冷冽的嘲讽和淡淡的苦涩,时而晴朗,时而风雨欲来。如同初春的梅花,美丽却又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的目光追随着陆琬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殿下乃天潢贵胄,帝王血胤,与微臣乃是云泥之别,微臣岂敢妄自菲薄,存攀附之心。”穆辞安转而换了话题,“那日殿下光临微臣寒舍,却未及叙谈便匆匆离去,以至于微尘辗转难眠,实在不知何处得罪了殿下......”

庭院中的柳树随风轻摆,仿佛在诉说着世间的沧桑。

“大人言重了,我那日......实则是为了祭拜你的亡妻而去的,”陆琬神色淡然,就像是在说一些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琐事,但那微微颤动的长睫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波动,“见大人有事先行,主人不在,我也不便再去叨扰。”

良久,她的目光穿过院落,落在了那棵古老的梅树上,花瓣随风飘落,如同逝去的时光......

“殿下......祭拜微臣的亡妻?”穆辞安瞳孔微微缩了缩,强装镇定道,“殿下自幼远离上京,对微臣的亡妻竟也有所耳闻?”

“是啊,听闻大人的亡妻,乃是上京第一才女,品貌双全,举世无双。”陆琬的声音平静如水,语气中稍带着一丝调侃,眼神却极其深邃,仿佛能够看穿人心,“我不禁心中就生了向往之情,想要一睹这位奇女子的芳容,却不曾想,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微臣记得殿下曾经说过,人生在世,便有诸多遗憾,微臣已然决定向前看了。”穆辞安笑容中带着几分释然,“那些过往,如同镜花水月,就好似一场黄粱美梦而已,纵然旷世之久,却也只是昙花一现。”

“既然大人如此豁达,我便也再无负担,可以好好的祭拜祭拜沈娘子了。”

陆琬刻意强调沈娘子,就是为了告诉他,即便是女子,也并非一定要依附于男子,她可以有惊世之才,可以像桀骜不驯的飞鸟一样遨游四海,可以通晓五经遍历天下,也可以相夫教子安然一生,但这一切的选择,都只是她自身的决定,绝非依附于男子的意志。

她的目光投向了天际,那里有几只飞鸟正在自由翱翔......

“殿下有心了。”穆辞安勉强扯出一抹苦笑,心中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痛苦而又甜蜜,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深深的哀伤,眉宇间刻着岁月的痕迹,却依旧掩不住那股不凡的气质,“若是亡妻泉下有知,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痛苦与怀念交织在一起,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期待。

陆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她的眼眸如同秋水般清澈,却又深不见底。她的面容宛如精心雕琢的玉器,温婉而又不失坚毅,长裙随风轻摆,更显得她飘逸脱俗。“但愿如此吧。今日我有些乏了,改日若是得了空闲,一定亲自造访。”她莞尔一笑,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阳,温暖而又不刺眼,心中却暗自思量,这场戏该如何收场。

穆辞安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仅仅是一瞥,穆辞安便感到陆琬的眼神似曾相识,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心头升起:陆琬就是沈若瑶?!他的眼神从疑惑转为震惊,再由震惊变为狂喜,仿佛在这一瞬间,所有的痛苦与等待都有了答案。

她的眉眼间似乎藏着无尽的故事,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让他想起了那个曾经深爱过的女子。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燎原,瞬间点燃了他内心深处的渴望。他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生怕自己的情绪会不经意间泄露了秘密。

这个念头一经浮现,他的内心便翻江倒海。世间万般苦,唯她是那仅有的一点甜,是他几百年来日思夜盼,在姻缘树下苦苦相求而来的礼物,珍贵无比,值得他用一生去呵护,去追寻,去守护,去珍惜,去爱!

不一会,陆琬来到“忘尘楼”,她要见一位“熟人”。

忘尘楼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与楼外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仿佛这里是一方净土,让人心神宁静。店内的装饰古朴雅致,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一种超脱尘世的韵味,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陆琬微微一笑,心中暗赞忘尘楼的品味,感受着微风拂过脸颊,心情格外舒畅。

见陆琬大驾光临,忘尘楼的伙计们震惊不已——只见她亭亭玉立于门外,容貌宛如美玉,眉眼似星辰闪烁,一阵微风轻拂过她的青丝,勾勒出一个恰如其分的弧度,更显得她气质高雅而温婉。

伙计们目瞪口呆,这不正是传说中的仙人之姿么?!这位哪里是什么云华公主,分明是许久未见的穆家主母穆沈氏!

“云......云华殿下来品茶?”

陆琬微微一笑,做了个“嘘”的手势,低声说:“低调。”

伙计连忙点头如捣蒜,目光却离不开陆琬。

这种被凝视的感觉,陆琬自小就已经司空见惯了,那时她只要出现在街头,四周的目光总是如此,男女老少无一例外,有的纯粹欣赏,有的则带着不纯的意图,见怪不怪,她早已泰然处之。

陆琬轻轻摆手:“小哥不必相随,我自去楼上......会一位朋友。”

陆琬心中暗自好笑,云华公主的名号果然让人浮想联翩。只可惜,她此行的目的并非品茶。

上楼?会友?!

云华公主鲜少出现在坊市,难道也在此结交了知心朋友?

只是......

伙计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叫住陆琬,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殿下!那个......”伙计欲言又止,似乎有所顾虑。

陆琬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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