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挺住,我马上送你回司内!”
沈炼抱着靳一川狂奔出小巷。
负责维持封禁阵法的锦衣卫们见到百户抱着浑身是血的靳一川冲出来,皆是吓的不轻。
沈炼来不及给他们下达命令。
冲向最近的一匹战马,一跃而起稳稳落在马背上,马鞭挥舞,马儿嘶鸣如箭矢般冲了出去。
他此刻眼中只有靳一川的生死。
如此严重的伤势。
除非是钦天监那些人出手,否则靳一川小命危矣。
一众锦衣卫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百户大人跑了,他们咋办?
直到陆长生优哉游哉地从巷弄里走出。
他们虽不知道陆长生是谁,可他们都看到百户大人对此人毕恭毕敬,那定是朝中大官啊。
“大人……”
几个小旗官迎了上来,有点胆战心惊。
两位总旗战死,百户大人离开,现场官职最大之人便是几个小旗官了。
陆长生甩了甩拳头上的鲜血,摆手道:
“妖人已除,进去收拾吧。”
几个小旗官闻言,心头这才松了口气,纷纷带人进入巷弄,开始收拾残局。
“等会。”
陆长生喊住一位小旗官。
后者脚步一僵,扭头望来: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身上带银子没?”
小旗官一愣,公然索贿?
不至于吧。
虽搞不懂这位大人要做什么,他还是乖乖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
“在下出门匆忙带得不多,就带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大人笑纳。”
小旗官双上奉上银票。
这还不多?
寻常一家三口一年都不见得能花完一百两。
就拿永康县那位六品知县老爷,一年俸禄也不过五十两而已。
一个小小的小旗官随手就能掏出一百两,搜刮油水的手段倒是不小啊。
陆长生没有接银票:
“随便凑个几两碎银子即可。”
小旗官满头雾水,只好让手底下的人凑出了几两碎银递给陆长生。
陆长生拿了钱,找到了永康县总捕头赵胜,将钱递给了他。
赵胜看着手里的碎银,一脸懵逼,差点就要噗通跪下。
眼前这位爷虽没有穿飞鱼服佩戴绣春刀,可毕竟是跟着锦衣卫来的。
他在县里的地位之低,这么说吧,他头上有知县,县丞,主簿,典史等等,他就是想行贿都轮不到他。
而这位爷竟然主动给他送钱。
简直闻所未闻。
赵胜心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爷,正要磕头道歉。
陆长生解释道:
“里边有一对双胞胎姐妹,叫福至和缘临,你可知晓?”
“知道,是老宋遗孀。”
“用这钱打两口好棺材,将她们好生安葬了吧。”
赵胜一听神色黯然,把钱还给了陆长生:
“大人,这些事县衙自会处理,无须大人担忧这些枉死者无人处理。”
“拿着吧,若是不够,再与我说。”
陆长生强行把银子塞到赵胜手里,随后转身离去。
赵胜茫然地望着陆长生的背影。
良久。
他对着陆长生离去的方向,深深鞠躬作了一揖。
哪怕陆长生早已走远不见。
——
山头上。
赵靖忠脸色阴沉至极,握着缰绳的手臂青筋突起,胯下马儿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发出阵阵呜咽颤鸣。
直到一人从身后林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