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5号来子和宿舍里的绝大多数人一天都没有活干,来子也知道在工地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是常有的事,无关痛痒,得过且过,为了打发时间就跟宿舍里的人进行结识,左右逢缘,谈天说地,还下了几盘象棋。
原来这宿舍里大多是云南不同地方的人,也有山东人,重庆人等,来子又进一步感受到云南人的纯朴,并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在广州深圳那边很少有云南的打工者,云南人大多把去广州深圳那么远的地方打工看作是件很可怕,很吃苦的事,远比不上呆在云南家乡安逸,还并没有怎么受到打工这种风气的侵蚀,甚至对于赚钱都没有强烈追求,大家都苦哈哈也就没什么攀比。
来子真打心底羡慕云南人有这种观念。真希望云南人永远不要受到打工这种风气的侵蚀。更不愿在云南人面前说起在广州深圳那边打工其实是怎么样的。
有位山东人自称在缅甸打了好几年工,好像缅甸的工钱还可以,令来子想入非非。
好像有些人是花60元钱经职介所介绍的,发人深思,来子更是感到惊呀,不然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种情况,连工地上的活都要通过职介所,这不是什么好征兆。
来子又知道在这工地上每干一天为18元,伙食自付,这里大多人都勉强糊口,根本赚不到什么钱,有个别人还欠伙食费,来子不得不感到寒心,但也无可奈何,只有得过且过,总比没找到活干要稳定些,这好像还不能算是正儿八经的活,很不明朗,来子更是无法判断清楚,可能还需一些时间才能判断清楚。
来子综合了解一些情况后,就情不自禁有了牵挂和忧虑,心慌意乱,焦躁不安,空空落落,厌倦了工地上的这种生活,意义何在,如果不是情况特别严重的话他是很容易忍受的。他原本只想在这工地上过渡一下,并没有定下心来,等挣了一些钱后就走其它路子,可照此看来他别指望能短期内在这工地上挣一些钱,除非熬很长一段时间,才有可能挣到一些钱,那将太可怕了,难道他来云南就是为了在这工地上熬过很长一段时间,就算他在这工地上熬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并挣扎出去了,又能怎么样,最终还不是潦倒落魄,恶性循环,永无宁日,他实在是厌倦了,害怕了,他在云南的经历必将成为一场恶梦,在劫难逃,他原先对云南抱有的种种幻想都不切实际,云南的现实比海南岛还要严峻暗淡,最明显的一个比较是在云南的工地上干一天活只有18元,而在海南岛的工地上干一天活还有30元,而且云南的工地上的伙食费好像比海南岛工地上的伙食费还要贵些,他在海南岛都那样艰难困苦,他在云南也就更加可想而知了。
最后来子想通了,云南并不能作为他的生根地,云南只能成为他人生当中的一个驿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在云南呆久了反倒没味道,甚至会变质,旧戏重演,所以他只要在云南挣了一点路费钱就转移去重庆,然后又转移去西安,然后又转移去延安,然后又转移去银川,然后又转移去内蒙,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而且总是去新鲜地方,那怕因此耗尽他十年八年的青春岁月也无所谓,把人生当作游戏,趁他还青春年少富有激情,又天不怕地不怕,他就要跟着感觉走,浪迹江湖,登峰造极,待到若干年后,他总会有收敛的时候,安安份份,老老实实,心如止水,无怨无悔。有条件的话他还会把他的经历写成一本书,以响世人,积淀历史。
来子一下子又想起要去那么多地方,一下子就有了那么多深刻地想法,也是一种必然的结果。这就是眼前的苟且和诗与远方的辩证关系,眼前越苟且心中越是有诗和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