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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太近易碎,太远易离

一连几天的阴雨天后,终于放晴。李伟还在帮忙每天大早从楼下背沙灰上楼,长时间下来,他已经搅得一手好泥。墙面早已刷好,还有贴地砖、厨房的墙砖这些工作。

李伟本来早想让张成一个人干后面的活计,因为每天都要熬到凌晨,他觉得有些累,可每天早上起来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虽然累但是又想着挑战自己的极限,再坚持坚持就完了,反正也没多少工作。

夏珏并没放弃带李伟回大城市的念头,但也无计可施。只能先想着把工作做完,整天一个人在酒店写应用程序。

李伟早出晚归,时常还夜不归宿,在毛坯房就住下,不回去,也都会跟夏珏报备一下。陈雨娟很久没再去毛坯房看过,她看出夏珏和李伟互相喜欢,不应经常去找李伟,造成误会。

人脸识别服务的识别率一直达不到合同的要求,这让李伟很头疼,只能调参、不断地训练模型,如此反反复复,没完没了。

眼看期限只剩下半个多月,李伟每天都工作到凌晨两点才去睡觉。做之前他很自信,真正做下来又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每天大半夜,李伟坐在电脑前敲个不停,夏珏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被键盘声吵得烦躁。

她披头散发地坐起身,小嘴半张着,她想让李伟白天再写,但看他专注的样子,又不好打扰他,只能戴上耳机玩手机。

凌晨五点,李伟终于写好新的算法,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内心很高兴。他一回头,看到披头散发坐在床上玩手机的夏珏,差点被吓到,定下神来,说:“你还没睡?手机有这么好玩吗?”

夏珏冷哼一声:“你大半夜地敲敲敲!屏幕闪得像个大型蹦迪现场一样,让我怎么睡?”

李伟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想着开个玩笑缓和一下:“那我陪你睡?”

“什么?”夏珏愣住,“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陪你睡!”他说着躺到自己的床上,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夏珏把手机直接砸到他头上。

李伟捂着头茫然地看着夏珏:“你.......你又趁着我睡着搞偷袭!”

“你不是说要陪我睡吗?”

“我这不是睡下了吗?”李伟困意又上来,“非要在一张床上,才叫陪你睡吗?早点……休!”要不是他还有呼吸,那入睡的速度都让人怀疑他突然说着说着话就猝死了。

夏珏站起身去捡手机,顺带想扇李伟一耳光,可手都仰起来了,又扇不下去;她苦涩笑笑,用手指刮了一下李伟的鼻子,帮他拉了拉被子就回到床上躺下。

八点不到,李伟自动醒来,回毛坯房继续干活,让人有一种他想把自己累死的错觉。他正在干着活,陈岩走了进去,他是陈雨娟的父亲,因为只是经过麒麟市,想着顺便来看一下女儿,女儿去上班了,又想着过来看看房子的装修情况。

李伟含着一支烟,有气无力地搅拌沙灰。

陈岩有些看不惯他这种做事的态度,喊:“小伙子,水泥都没放,你拌什么沙灰?”

要不是这声音,李伟都睡着了,他惊醒过来,看着眼前的人:“谢谢!大叔!您住这栋楼?早上好。”

陈岩摆了一下手,说:“做你的活,认真点。”

李伟把锄头一扔,进房间拉开盖住地铺的塑料袋躺下去几秒就睡着了。

陈岩见他进房间也没有多想,以为只是进去拿个东西,但见他半天不出来,便走到房间门口看了一眼,立马皱起了眉。

他到李伟地铺前,踢了李伟脚底板两下。

李伟缓缓睁开眼,无力道:“叔!您还在呀!我困得很,睡会儿!您自己逛,别带走里面的东西就行,要烟的话地上有,自己拿着抽!”说完又睡着了。

陈岩往地上一看,床边摆着两条好烟,比他抽的都好;窗户边全是烟头,他又觉得李伟这个人挺败家的,但看着装修的质量似乎也不差,也就不太想跟李伟计较什么,叹了口气便转身走了。

张成来时看李伟还睡着,也没说什么,自己去拌沙灰了。

李伟一直睡到张成让他起来吃午饭。

“这房子多久能装修完?”李伟吃了口饭问。

“再半个多月就完了,地砖也快贴完了,再贴厨房的墙砖。面积小,很快就能搞完,又不是精装。”

“下个项目找到了吗?”

“有了,在老家乡下,一个亲戚家的房子。”

“加油!祝你早日开成公司,乡下我就不跟着你去了。”

“我给你涨点工资?其实……”张成到现在还以为李伟是一个无业游民,走投无路才来跟着自己装修,他干活又卖力,张成是想试着挽留一下。

李伟突然觉得有点愧疚:“不是钱的问题,我有另外的打算!”

张成失落笑笑:“那好吧!等这里装修完,我再请你吃顿饭!”

日子在平淡地重复中一天天过去,装修的工作已经结束。张成本想请李伟吃饭,李伟觉得过意不去,毕竟天天吃人家带的饭,但他坚决执行自己的省钱模型,又开始作妖。他回酒店坐到夏珏旁边,看她写程序。

夏珏见他来了半天不说话,侧了一下头问:“你有事?”

“没有,没有!”李伟忙摆手说,“不是装修的事完了嘛!那边没事做,过来看看你。”

“想我了?”夏珏玩笑道,“说吧!有什么事?我太了解你了!”

听夏珏这么说,李伟本想很直白地说出让她请吃饭的想法,但话到嘴边始终没脸说出来,尴尬地挠了一下脑门。

“你什么时候变得扭扭捏捏的了?有这么难说出口?”夏珏白了他一眼。

李伟赶紧摇头:“没有,真没事,就看看你程序开发成什么样了?要不要帮忙?”

“没事的话爱去哪玩去哪玩,别打扰我工作。”

李伟想了想又说:“是有那么一件小事,借钱!”

“多少?”

“三百应该够了!”

“死远点!”夏珏踢了李伟一脚,“你是差几百块的人吗?”

他的确差那么几百块钱,现在的他全身上下能支配的钱都不足一百块。

李伟硬着头皮说:“那要不你请我吃顿饭?”

“好,等我调完程序,晚上去吃!”夏珏什么都没想就答应了。

李伟又说:“我带两个人行吗?”

“两个?”夏珏一脸纳闷。

“就张成和他女朋友,张成是帮陈雨娟装修那个人,你去毛坯房给我送水果时候见到过。”

夏珏半天才想起来,她也只去送过一次水果,当时还顺便给李伟带了两条烟。

她给李伟比了一个OK的手势,继续开发应用程序。

两个月下来,装修结束,人脸识别也基本弄好了,至于他自认为主业依旧进度为零。

晚上,夏珏和李伟站在商场门口等张成家两口子。李伟交代夏珏:“他们不知道我之前是做什么的,不用告诉他们。”

夏珏觉得他事是真多,不耐烦道:“知道了!”

张成先到,苏丹还在店里上班,得下班才能过来。

夏珏拿菜单递给张成说:“成哥,点菜!”

张成看着价钱迟迟下不去手,李伟笑道:“没事,随便点,夏珏是富婆,不用心疼她的钱!”

张成看着勾了两道价格最低的菜,便把菜单还给夏珏:“要不还是你们来点吧!”

夏珏把菜单递给李伟:“你点吧!我不知道什么好吃。”

李伟看着什么贵勾什么,几道菜点下来,一千多没了;他叫来服务员递上菜单:“成兄,你问下丹姐什么时候来,好让餐厅安排上菜。”

“没事,我们可以先吃,不用管她!”

夏珏说:“也不饿!等一下她,你还是问问吧!她是你女朋友,也不想着照顾一下。”

李伟在桌下拍了一下夏珏的手:“你说归说,语气客气点。”

夏珏语气也不是客气,只是太过于平淡。她平淡是因为她很厌烦听到“不用管她”这样的话,聚会的时候听到过太多次了,总觉得这些男人都因为客气一点不照顾自己的女朋友,客气比让女友吃冷汤冷菜重要?

张成脸微红有些羞愧道:“她下班时间比较晚!”

李伟说:“没事,你先问问。”

张成问完,说:“这会儿有点忙,忙完就可以过来了,不用等到下班。”

李伟点了点头,说:“好!”

因为前面的小插曲,气氛有些尴尬,张成显得有些局促。

李伟问:“你们奶茶店打算什么时候开?”

“可能要到年底,等装修完下一个项目拿到款,应该就够成本了。借钱还是太麻烦,风险高。”

夏珏说:“大多人都是借钱做生意,其实你们想做生意的话,就应该不要害怕欠账。”

张成觉得夏珏有点针对自己,说:“借钱开,开砸了,倾家荡产不说,还要欠外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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