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烟袋的话简直就像晴天霹雳一样,震惊不已的周朝阳并没在意前一句,他此时最不解的是为什么陈明远找自己会死?“程大爷,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等没事的时候,来这个地址找我,我再跟你说吧。”然后他塞给周朝阳一张名片。周朝阳看也没看就塞到了裤子口袋,因为他怕陈明远发现。
陈明远此时已经开始点餐了。“老板,我要五个猪肉大葱的,在来一个茶叶蛋,一份豆浆。”“好嘞,其他客人呢?”老板热情的招呼着。“我要三个香菇青菜的,一碗皮蛋粥。”“我跟他要一样的。”廖小凯对着店老板说道。“后面那二位也是一起的吗?”“哎,是的,我们一起的,他们都点完了?”程大烟袋看了一眼柜台上面挂着的牌子。“给我来一个韭菜一个猪肉的,一碗绿豆粥,朝阳你要啥?”“我要俩酸菜的,一份豆浆。”“好嘞,你们去等着吧,一会儿我给几位送过去,小菜儿看看爱吃什么,免费的,左边消毒柜里有餐具,你们自己拿哈。”老板笑呵呵的说着。“老板真热情啊,祝你生意越做越好。”廖小凯像嘴抹了蜜似的整出这么一句。“哎呀,谢谢了小兄弟,小本买卖,就保持现状我就很满足了。”“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有钱不赚那是傻子,你店里这么干净,环境好服务态度又好,一看你就很会做生意的。”廖小凯今天话是真密啊。“行了,坐过去吧,咱们还有正事儿要说呢。”徐长海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又摸了一把裤子的口袋说道:“我出去抽根烟,你们等我一会儿。”“你啊,抽空去医院拍个片子去,烟和酒都戒了吧。”程大烟袋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无疑不是给徐长海一个预警,烟酒最伤身,那徐长海多半是肺和肝出了问题。“知道了,我这几天就去,哎。。这酒还好说,烟不好戒啊,抽大半辈子了。”“好不好戒也得戒,烟重要命重要?”程大烟袋严肃的说。徐长海把已经掏出来的烟又揣回了口袋里。“哎呀,二舅我还真不知道,你也有个怕的人啊?”“哪哪都有你。”徐长海瞪了一眼廖小凯,朝着陈明远所在的方向走去。“程大爷,我二舅情况不太好吗?”程大烟袋拍了拍廖小凯的肩膀。“孩子,没事儿的,发现得早及时治疗,没有生命危险。以后啊,你们这些小辈儿得要多为我们这些老头子分担压力了。”
廖小凯跟他二舅关系很好,别看他表面嘻嘻哈哈的,现在心里是担心的不行。“这几天可能都要去医院,等会儿问问代哥,挂哪个专家号,咱现在医院里也有人了,不用白不用。”周朝阳怼了廖小凯一杵子。“什么叫不用白不用,说这话就不怕代哥知道?他得多伤心。”“这啥话啊,咱们现在都是一个团队,都是哥们儿,你帮我,我帮你,那不都是份内的事儿吗?更何况我又没说让他干别的,就是问问哪个专家更好一点,没犯毛病吧?”“小凯说的没错,以后你们几个都是彼此的靠山,这点小事不算帮忙,小代那孩子仁义,不拘小节,你们的身上都有不一样的发光点,是相辅相成的,以后还会有人加入到你们当中的。”廖小凯和周朝阳对视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哎。。你们仨,杵那干啥呢,包子都要凉了。”陈明远咬了一口包子,含糊不清的说道。程大烟袋冲着店老板说了一句“老板,我们这桌是第一个点餐那个老头买单嗷。”陈明远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儿。“我不都说了我请客,你还交代什么,这么多人我又跑不了。”“嘿嘿,我不是提前预防,怕你反悔么,谁知道等会儿你又起什么幺蛾子。”“好了好了,快过来吃吧。”徐长海打着圆场。
三人坐下后,各自吃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早餐,几人都没再说话。陈明远是第一个吃完的,他打开了代志军交给他的档案袋,认真的看了起来。徐长海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也拿了一个档案袋。陈明远抬眼看了一眼徐长海说道:“你知道我要这几个档案是干啥的么你就看啊?”“我咋不知道,小代报警时候有跟小刘说,你怀疑和七年前的五起医疗事故还有一个孕妇引产有关系,小刘跟我说了。”“哎呀?真没看出来,长海儿手下还有办事效率这么高的人啊,细节捏的真到位。”程大烟袋调侃着说。徐长海不以为然的抬头看了看二人说:“怎么着?只允许你们一人领个徒弟,我就不能有个得力干将了?”“不用你得瑟,说不定哪天我就给他拐哒走。”徐长海一听陈明远这么说顿时就慌了。“这你说了可不算,他也不可能听你的,除了我谁也指示不动他。”陈明远看徐长海紧张的样子,他笑着说:“瞅给你吓的,我就这么一说,不过话说回来,小刘这孩子也是很不错的。好好栽培,以后会有大出息。”徐长海点头表示同意。
周朝阳和廖小凯也都吃完了,早餐铺也越来越忙了,陈明远收起档案,起身去算账,然后朝着他们四个说道:“咱们走吧,别占着人家的地方了。”老板略表歉意的说:“现在正是上客的时间段,不然那张桌子你们可以用的,不好意思了各位。”其余四人也起身,跟老板说着客套话,然后走出了早餐铺。廖小凯先开口。“咱们去哪?”“先上车,咱们看看这几个档案,然后回医院。”陈明远觉得先回医院不是明智的选择,因为不知道那里还有没有什么潜在的危险。“老陈,咱们要不要联系李老鬼他们?你不是要给他安排个徒弟吗?正好也都介绍认识一下,顺便看看医院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猫腻。”陈明远听程大烟袋这么说,也点头表示赞同。徐长海这时候都没有犹豫,掏出了手机,开始翻找着什么。
四人先上了车,徐长海则是走到树荫下,打着电话。坐在跟来时一样的座位,陈明远发给他们一人一份档案,说道:“主要看看个人信息,还有就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事故发生,主治医师是谁,病人的死亡时间和这五起事故的间隔时间,然后记下来,我们接下来可能会用得到。”陈明远吩咐完,就看廖小凯拉开了副驾驶的手套箱,拿出一打便签纸,又翻出来一根笔。此时三个人疑惑的看着他。他也似乎感受到了异样的目光,他回头看了一眼,吓了一条问道:“你们看我干嘛?”“你怕不是要用手写的吧?”周朝阳反问他。“那不然呢?这内容有点多,我也记不住啊。”陈明远憋着笑说道:“傻小子,等下我们看差不多了,你编辑个备忘录,然后传给你二舅啊,我们还要让警察同志调查这些人的家属呢。就凭我们几个,得找到猴年马月啊。”廖小凯拍了一下头说:“这脑袋,怎么把这茬忘了。”这时打完电话的徐长海也坐到了副驾驶位置,陈明远也递给了他一个档案袋。
一人一个档案袋,都认真的看了起来。之前在包子铺以为能有机会看看的,结果光顾着聊天了,趁现在都吃饱喝足了,该办正事儿了。廖小凯掏出手机,一边看一边编辑着备忘录,他看这个可能比较简单,不一会儿就编辑完成,然后重新塞回到了档案袋里。他伸了个懒腰,回过头看了看身边的徐长海,又看了一眼车后座的三人。“你们还没看完啊?”陈明远头也没抬的又递给他一个牛皮纸袋,廖小凯接过来,绕开了装订线,抽出了里面的档案。陈艳,27岁,因大出血送往医院进行抢救治疗,判定结果,孕期28周,死胎,为确保病人安全,于1997年8月7日强制引产。廖小看还看到后面备注了一个括号(胎儿确定死亡超过24小时)。他打了个冷颤,轻声说:“陈大爷,您给我的这个就是那个死胎的档案。”陈明远不紧不慢的抬起头。“看出什么名堂了吗?”“也就是那个孕妇的名字和死胎的引产时间,别的没有什么了。”廖小凯回答他说。“你给朝阳,让他看。”陈明远说完这句话就又低下头仔细的看着手里的档案。
这时徐长海也看完了,给廖小凯说了一些要记的内容,他也都编辑进了备忘录,随后就等待着下一个人的信息。周朝阳也看完了手上的档案,廖小凯见状,把刚才的档案袋递给了周朝阳。他先是扫了一眼档案的姓名,就不由得皱了一下眉,显然以他现在的状态,做这个表情动作很吃力,但也看得出来,他是有察觉到什么的。他也跟廖小凯说了一下刚才那个档案的个人信息,和具体情况,便认真的看着手里关于死胎引产的档案。
廖小凯只是看了前半部分就不想再看了,后面其实还有一些内容,就是引产之后安排病人住院5~7天,第二天晚上查房人就不见了。没有办理退院,住院押金费用余额:3750元。然后下面也以手写的方式写了一行小字。由于病人情况特别紧急,来时并没有带身份证等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所以我院没有及时录入病人详细信息,押金款是病人自付,由于没有留下联系方式,押金费用无法返还,如家属要求追回,请联系妇产科主任赵宗明。周朝阳看着档案的女人名字发着呆。陈艳?陈。。艳。。秋?怎么会联想到这她?现在看这些也没有什么头绪,还是等刘铭泽他们调查完医院里那两个人的事情之后,再说吧。陈明远和程大烟袋这边也都让廖小凯记录完了,就差他手里这个了,周朝阳开口说道:“小凯你记一下吧,我看完了,死胎引产的当事人叫陈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