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看穿了宋余的想法,道:“你看起来很失望。”
宋余点点头,道:“他若是从正门进来,再老老实实说明来意,我或许会饶他一命,可偏喜欢走捷径,当我这个主人是摆设不成?!”
闻听此言,李寻欢哭笑不得,全然没想到这位伊哭的高徒竟是因为如此莫名的理由而丢掉性命。
“他没有说完的,就由我来讲好了!”
李寻欢收敛笑容,只因又有一个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只不过这人比起伊哭的大徒弟,要守规矩得多,他是一边说话,一边迈着八字大步从敞开的正门走进来的。
来人身形修长,犹如一颗松树般挺拔,身穿一袭黑缎锦袍,脚下一双高头长靴,腰间挎一柄犀皮鞘长剑,打眼一瞧就知道定是江湖中有名有姓的年轻豪侠。
只可惜,这次李寻欢没能认出他是谁。
来人止步,双手抱臂交叉于胸前,神情倨傲竟看也不看死在地上的丘独,高声道:“交出金丝甲,那不是你该持有的东西。”
宋余哑然失笑,他貌似好久没遇见过这样自信的人了,自信到甚至自大,好像若是说个不字,对方就会立刻拔剑将他斩杀一般。
“想要金丝甲,那就拿出你的本事来。”
宋余笑着回应道。
话音刚落,这位年轻剑侠即刻横眉一挑,二话不说便拔剑出鞘,朝宋余倾力刺来。
宋余倒也不急,笑吟吟地站在那里,如此轻视对于年轻剑侠来说无异于一种无言的羞辱,只恨不得将宋余一剑刺死!
距离越来越近,四周空气也变得凛冽几分。长剑在他的手中快如闪电,一招一式宛如灵蛇出洞,快速而狠毒。而他的身法也非同寻常,灵活多变,时而轻盈如风,时而重若雷霆。
只一个照面,这年轻人竟已刺出七十八剑!
长剑近在咫尺,却无法再进分毫,原来是已被宋余两指夹住,剑尖轻颤微鸣。而年轻剑侠则气喘吁吁,显然是倾尽全力。
宋余想要打败他,只需一招!
于是宋余手腕轻轻一翻,绵延真力随一掌倾泻而出,拍在年轻剑客的胸膛之上。
年轻剑客只觉是冬日里喝了一壶温酒,浑身上下都温暖异常,待大梦初醒之时,身体已不受控制地软作一滩烂泥,再也使不出丝毫力气。
宋余这一掌竟是将他的经脉顷刻间尽数废掉!
别人不知,李寻欢却恍然知晓,宋余的掌法已然是达到“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的境界!
年轻剑客脸色颓然,掺杂一丝惊慌,道:“你……你竟然……废了我的武功?!你还不如杀了我!”
宋余置若罔闻,兀自说道:“你比死掉的那个强一点,所以我不打算杀你。滚回去重新练剑,练个百八十年说不定就能碰到我的衣角了。”
年轻剑客额头青筋暴起,神情怨毒地望了宋余一眼,终是连滚带爬地逃出庭院,没了踪迹。
就在这时,李寻欢缓步走来,捡起那掉落在地上的宝剑,以手指从剑身上抹过,上面赫然是一个“秦”字。再联想到刚刚那剑客所用的剑法,正是脱胎于少林寺的罗汉剑阵。
他已经能够猜到对方的身份了。
这方圆百里只有一个秦家在武林中颇有盛名,家主乃是号称“一颗铁胆震八方”的秦孝仪,据说其大公子年纪轻轻之时便头角峥嵘,拜入少林门下做了俗家弟子,名为秦重。
李寻欢叹了一口气,道:“你好像惹麻烦了,这秦重可是秦孝仪的儿子!”
宋余将擦好的刀收入鞘中,不以为意道:“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这样才有意思。”
李寻欢一时无语,只是摇头。
翌日。
麻烦果真如期而至。
不过被麻烦找上门的不止有宋余,还有李寻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