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余从容道：“那就没什么好怕的，更何况若他身子骨还硬朗，或许哪天我会主动找上门去。”

“你……”

说书老人盯着宋余的脸目不转睛，想要看出些许胆怯或心虚，只不过让他失望了。

宋余面不改色。

说书老人闪闪收回目光，陷入一阵沉寂，心中也在暗暗怀疑，难道自己真的已经老了？或许这个兵器谱第一的位置，再过不久就要让与他人了。

“宋余少爷，一切都收拾妥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铁传甲大步走来，粗犷的声音如大钟般，在他身后跟着欢脱的辫子姑娘。

“你们要出门？正好，我们祖孙两人也不多逗留了。”

恰好两人返回，旱烟也渐渐熄灭，说书老人适时站起身来，招呼孙女来到身边。

铁传甲胡乱擦了下手，大声说道：“老人家不瞒你说，今日我和宋余少爷要去城里一趟，办点事。”

话音落下，他看向一旁的宋余。

却只听宋余缓缓道：“那就出发吧，正好送你们一程。”

说书老人点头附和。

……

一路无言，四人很快就来到一处岔路，向右转是入城的路，而左转则是去往更远的州府。

“两位，就在此别过吧。”

“前辈慢走！”

说罢，说书老人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分明走得慢悠悠，须臾却仿佛已走出很远。辫子姑娘一路小跑紧随其后，还不忘记笑嘻嘻地回头朝宋余摆手作别。

“宋大哥，铁大叔，再见！”

少女的声音宛如出谷黄莺，明亮而又清脆，让人忍不住想起，这偌大一个江湖，不只有尔虞我诈，也有草长莺飞。

“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啊！”

铁传甲双手交叠在胸前，难得露出憨傻的笑容。

宋余目送他们消失在视线之中，蓦然转身，对身侧的壮汉道：“走吧，我们进城！”

铁传甲顿时收敛笑容，轻嗯了一声。

两人便大步入城而去。既然已明确要做的事，那就无半点拖泥带水，有铁传甲在前面领路，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就来到城北。

在一处破旧民宅前，宋余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没想到城北竟是这般荒凉，只有零星可见的几座茅草屋，竟连半点人影都寻不见。

铁传甲指向眼前的破宅，歪歪扭扭的院墙，圈住一个窄小的庭院，几步之遥便可直抵门扉。

他大步上前敲响木门，良久都无人作答。

铁传甲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死心地又敲了一次。

总算是有了回应，不过里面的声音听起来却不甚友好。

只听一个无比暴躁的声音从木板穿透而出。

“一群无耻之徒，不是说了让我考虑三天吗？！”

宋余不动声色，仔细思量这句话。

无他，只觉得这铁匠有些古怪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