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
姜玉容闻言便起身,边走边问。
“二哥给我娘请了几方名医,轮流坐诊,这头疼病几年都没犯了,怎么今日忽然……”
话说到一半,走到院里。
发现秦郁渊还在墙角杵着,整个人不声不响,像一杆冷黯的枪。
他自知今日夺门而出是大错,所以主动面壁受罚。
连衣裳都还没换,还是被鞭子抽破的那一身。
露出精瘦后背,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还在淌血。
没人给他处理,院奴不配上药。
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往往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秦郁渊也因此养成了强大的自愈能力,不然他根本活不到现在。
姜玉容不是什么心善之人,对秦郁渊更没什么同情。
她随意扫了他一眼,心里只有四个字。
死了活该。
不过……可别脏了她的院子。
姜玉容微微皱了皱鼻子,说道。
“滚出我的院子,伤好之前,不许出现。”
他这一身血淋淋的,不仅恶心,还招蛇虫鼠蚁。
姜玉容多么精致挑剔的主儿。
她穿过来之前,也是过惯了千金大小姐日子的。
嫌弃完秦郁渊,她转身就走。
秦郁渊站在后面,长眸如蕴着一潭深秋极寒的水,深晦难明。
……
这边姜玉容刚走出院门,就看到一老一少躬身等候。
是从医馆请来的大夫,京城中达官显贵都喜找他看病。
话不多,医术好。
“陈大夫,我娘的头疼病又犯了。”
姜玉容微微颔首,打过招呼。
“是,我来的路上,已经听清荷姑娘说了许多。只是素来为夫人诊治的江神医一手银针术出神入化,陈某实在不敢班门弄斧。”
姜玉容叹了口气。
“江神医答应坐镇府中的日子已到,前两日他恰好远游去了。”
“可我二哥新请来的神医还要过几日才来,本以为我娘病情早已稳定,谁知江神医前脚刚走……”
两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间到了姜玉容母亲所住的枕月居外。
“姜小姐,这是我的弟子,不知可否让他进内院?”
陈大夫介绍身边的少年,刚年满十八,看上去一脸沉稳。
他深知大户人家的规矩,事必询问。
“怕是不妥。”
姜玉容淡声拒绝,吩咐旁边清荷,“你叫人带他在外院四处逛逛吧,不要怠慢了人家,上最好的茶和糕点。”
“是。”清荷这就转身去安排。
她也是姜玉容母亲给的侍女,与常珍资历一样。
因性子清淡温和,从前被常珍打压、排挤多年。
现在常珍不在了,她才总算出头。
姜玉容所预知的未来里,清荷是个忠心耿耿的。
甚至为了救她,惨死在秦郁渊的一帮爪牙摧残下。
当下来不及惋惜,姜玉容领着陈大夫进入枕月居。
她母亲住的屋子里,同样放有冰鉴鲜果,扑面便是一阵凉爽清香。
层层叠叠的纱帘在侍女们摇着的冰扇中轻轻飘动。
“娘,我请了陈大夫来。”
姜玉容融入身份很自然,她坐到如意纹雕花紫檀瑞金床旁,拉起母亲常茹的手。
好烫。
陈大夫慢条斯理摊开药箱,准备看诊。
“娘,好端端的,你这头疼病怎犯了?”
常茹脸色苍白,病容明显,双眸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