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打架的都是哥儿,他也不好上手。只能示意还在旁边站着的阿嬷们都上去把人给分开,有了这些人的帮忙,这场激烈的争斗这才总算慢慢平息下来。
只见溪哥儿头发凌乱,衣服也被扯得皱皱巴巴,手上还有几个牙印,脸上满是汗水和灰尘,大口地喘着粗气;文秋披头散发,脸上还有几道抓痕,眼神中余怒未消;赵阿麽也是气喘吁吁,衣服的衣角都被扯破了。拉架的众人满脸惊魂未定的站在一旁。
“说说吧,这都是怎么回事?”村长陆春生阴着脸开口。看着狼狈不堪的众人,他的脸色说不上的难看。这都是什么事啊。
众人一听,立刻七嘴八舌地争相说起来。“哎呀,村长,他们打起来啦!”“就是啊,打得可凶了!”
村长眉头紧皱,不耐烦地一挥手,大声呵斥道:“都别吵!一个一个说!”
这时,吴桂芬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嘴里哭喊着:“哎呀呀,村长啊,您可要为我做主啊!他们仗着人多就欺负我一呀!”他边嚎边用手拍打着地面,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无赖。
文秋再次被吴桂芬的无耻气得满脸通红,胸脯剧烈起伏着,他怒目圆睁,指着吴桂芬大声反驳道:“村长,您别听他胡说八道!明明是他先骂人的!他那嘴里吐出的话简直不堪入耳,什么难听说什么,我们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才和他理论,可他倒好,直接咒骂我家锦哥儿,还说些不着四六的话。”文秋的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赵阿麽也急忙走上前来,气得脸上的皱纹都似乎更深了,他瞪大了眼睛,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是啊,村长,这吴桂芬蛮不讲理得很呐!他上来就对着阿秋破口大骂,那话语简直难听至极,我们一开始还想着跟他讲讲道理,没想到他啥也不说就开口咒人,还越骂越脏,叫他家小的也不学好,冲上来就对着溪哥儿又骂又咬的,你看。”赵阿麽拉过溪哥儿带着几个牙印的手让陆春生看。这牙印小小的一看就是小孩留下的。“他又推又搡的,我们才动手的。她现在居然还在这里恶人先告状,简直太过分了!”赵阿嬷越说声音越激昂,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周围的村民们也纷纷按捺不住了,一位胖胖的大婶扯着嗓子喊道:“就是啊,村长,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明明就是吴桂芬先挑事的!”旁边一位瘦高个的大叔也跟着嚷道:“对啊对啊,他那骂人的话我们都听不下去了,文秋和赵阿麽她们太委屈了!”另一位头发花白的阿嬷也颤颤巍巍地说道:“这吴桂芬就是个不讲理的主儿,就会耍赖皮,不能听他的一面之词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脸上都带着对吴桂芬的不满和对文秋她们的同情。
“吴桂芬,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村长,你不能因为赵秀兰是你亲戚。你就偏向他们。要不是溪哥儿打我家大宝我,我能上门来吗?”
村长皱着眉头,大声呵斥道:“都别吵吵嚷嚷的!吴桂芬,你先别血口喷人,有事就说事,你要是觉得我处理的不公正,那你们就去衙门里打官司去。”
被陆春生带着寒意的眼神镇住了,吴桂芬立马噤声,不服气的住了嘴。
看他老实了,陆春生才接着说“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溪哥儿怎么会无缘无故打你家大宝,你先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讲清楚!”
吴桂芬一听,瞬间又来劲儿了,开始哭喊起来:“哎呀,村长啊,就是溪哥儿先动的手呀!我家大宝就和他开个玩笑,溪哥儿就恼了,上来就对我家大宝拳打脚踢的呀!”
村长看向溪哥儿,严肃地问道:“溪哥儿,到底怎么回事?你来说说。”溪哥儿梗着脖子说道:“村长,才不是他说的那样,陆大宝简直太过分了!他看到我家的大白,硬说大白是狼,还和他那些小伙伴嚷嚷着说要把大白活活炖了吃肉,什么‘这狼肉肯定很美味’‘咱们把它弄来吃了’之类的话,一个小孩也不知道哪来的恶毒心思。我家大白平日里都不爱在村里跑,每天就乖乖的带在家里,偶尔还给我家拉车干活。这么久了,从来没听村里人说过大白偷鸡摸狗,胡乱咬人的事。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陆大宝这样欺负它。我就说了他几句,结果他还不乐意了。不光嘴里说些脏话,还直接就动手推我,扯我头发我这才不得已还手的。”
一直躲在远处围观的一个小哥儿弱弱的开口“就是就是,陆大宝当时说话可凶了,我们都听到了!”另一个有点胖胖的小汉子见自己同伴站出来了,也跟着点头:“对呀对呀,溪哥儿说的都是真的,是陆大宝先挑事的,也是他动手扯溪哥儿的头发的。”这两小孩开口了,其他看到了事情经过的几个孩子也小声附和。
“放你娘的狗屁。”听到大家都说自己的宝贝孙子,吴桂芬眼神阴狠的瞪着开口的两个小孩。
“你瞪什么瞪?”
“你孙子这么没教养,你还敢骂人,怎么难道你还想欺负到我家孩子头上?”
眼见这么多人都开口证实是陆大宝先挑的事,众人心里对吴桂芬两人最后一丝同情也没了,看他还敢瞪孩子。两家家长也不是吃素,立马出言回怼。
“好了,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你自己的所以惹出来的祸也好意思上门打人,人家没叫你赔礼道歉就不错了。”
被大家指着鼻子骂的吴桂芬总算不敢嚣张了,又被村长严厉训斥,他心里还是不服气,嗫喏着说:“那他也不能打孩子啊?”
“你看看你说的都是什么屁话。大宝打他,溪哥儿还要站着给他打不成?”
吴桂芬的气焰彻底消下去了,一声都不敢吭,拖着陆大宝就想跑。
这时陆言青一个箭步跨上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逼视着吴桂芬冷声说,“吴阿麽,我敬你是长辈,叫你一声阿嬷,如今事情都已经搞清楚,既然不是溪哥儿的错,那你是不是该和我弟弟还有我家夫郎赔礼道歉。你该不会是忘了你说了我家夫郎什么吧?”
吴桂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嗫嚅着说:“我……我……”
赵阿麽也走上前来,指着吴桂芬说道:“哼,你刚才不是还嚣张得很嘛,现在怎么哑巴了?你必须给个交代!”
吴桂芬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不情愿,但在两人的逼视下,还是不得不开口道:“好,我……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溪哥儿,还有……还有锦哥儿,对不起。”
文秋和赵阿麽对视一眼,继续说道:“还有呢?”
吴桂芬无奈,又转向陆大宝,催促道:“大宝,快,给人家道歉。”
陆大宝不情愿地嘟囔着:“对不起。”
文秋这才说道:“行了,以后别再乱欺负人了。”
吴桂芬连连点头,然后赶紧拉着陆大宝,急匆匆地跑掉了,边跑还边回头看,生怕她们再拦住自己。
看他跑了,也没戏可看了。众人也就散了。
陆言青这才向村长道谢“村长,今天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陆春生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人受伤就行,行了,你们去忙吧,没什么事我也就先回去了。”说完也不等再说什么,背着手慢悠悠的走了。
目送村长走远,几人转头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都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
“待会都不许走,必须要留下来吃饭。”笑够了,文秋拉住赵阿麽的手。他真的很感谢他们,总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帮忙,这份情谊让他格外珍惜。
“赵阿麽,莲哥儿,要是没有你们,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的特别谢谢你们。”溪哥儿脏着张小脸,也箍着莲哥儿的脖子不许他推脱。林锦也在一旁使劲点头。
“是啊,阿嬷,待会我请陆叔过来,咱们一起,就当是热闹热闹。”
莲哥儿听了,用眼神征求自家阿姆的意见,赵阿麽看着陆家真诚的样子,笑着说道:“哎呀,我们十几年的交情,还说这些干啥,那我们就厚着脸皮留下来吃饭啦。”
莲哥儿听到阿姆答应了,抱着溪哥儿开心地笑了。林锦也高兴的握住陆言青的手。文秋见状,满心欢喜,立即拉着人进门。
溪哥儿带着莲哥儿去看他家新买的小牛去了,林锦留下来打下手,陆言青也黏着夫郎,蹲在院子里给自家夫郎劈些柴用来烧火。院子里气氛温馨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