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恬道:“我从前也想过这条路,姜浔,你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桓王谋反案与你皇兄和我家族息息相关,查了这么久都没有线索……”
“你怎知没有线索?”姜浔反问“我知晓你与莫秋荷关系匪浅,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这具身体究竟是什么情况,还当自己想翻墙就翻墙想揭瓦就揭瓦吗?”
“所以我和你商量。”兰恬不让步“念念所言,一定是背后另有秘密。当年之事京都人人避之不及,唯有莫秋荷偶尔提起。她和桓王当年有些情愫,一定也在事后调查过的。凌妃态度暧昧,容姨母见我不一定会有反应,秦夫人知之甚少,只有她既知内情又最有可能说出桓王的事来。这是如今最快的办法,你也清楚,不是吗?”
马车已经缓缓停下,是走到姜府门口了。清风默默护在马车外。
姜浔摇头:“且不论她是否会讲出秘事,那事又有几分真假,此案十年了,若不是有皇帝一直压着,怎么会有这么多疑团?”
兰恬:“既然是陛下压着的事,那和他也有干系,我更要知道为何。桓王殿下光风霁月,断断不可能谋反,我家的灭族案也有那么大蹊跷,我……”
“行了。”
姜浔无奈的摇摇头,揉着眉心道:“明日,明日再去。今日我想和你交代沈姑娘的事,她进京没有事先告知,是我不对。”
兰恬将头撇到了一边。
“但是我想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姜浔道“沈姑娘乃是拜入雪山门下的修道之人,这次进京,也仅是为了为我皇兄尸骨而来。”
兰恬一愣,呐呐道:“抱歉,是我没想到。”
姜浔摆摆手:“她只是稍作停留,过几日就要启程去长野了。那年东宫拒婚后,沈姑娘就拜入了雪山门,雪山门与观星阁关系匪浅,她此来也是有些事忙的。她还有些……神神叨叨的,你离她远点比较好。明日我上朝早,拜托你接风了。”
兰恬脸一红,不好意思道:“是我想太多了。”
姜浔掀开了门帘,无奈的笑道:“一天的宫宴也累了,瑟瑟烧了热水,早些歇息罢。”
“嗯。”
姜浔第二天一早果然去上朝,阿木和周管家似乎被清风警告了一番,今天都有些丧气。瑟瑟一边把杯子砸到桌上,一边冷哼。
“云中沈姑娘叫的倒是亲切,怎不看看如今姜府明媒正娶的夫人到底是谁!”瑟瑟狠狠的放下了茶杯,溅出了几滴水“小姐还在这里喝茶,奴婢都快急死了!”
兰恬满脑子都是今天夜探张府,此时冷不丁被瑟瑟吼了回来,拍着胸脯道:“我自然知晓,放心,心里有数的。”
瑟瑟恨铁不成钢“小姐,你还是上点心罢,这连着好几天我都看阿木和周管家欢天喜地像要过年似的,那位云中的沈小姐必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兰恬叹了一口气“我知晓,你呀,也不要太过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里毕竟是京都,她不会翻出什么浪来的。”
瑟瑟不再言语,郁闷的站在一旁,看兰恬心不在焉的喝着茶。
阿木和周管家心情复杂的站在姜府的门口。
那马车平稳地停在了姜府门口,车夫跳下来摆好了踩凳,默默的行了一礼。阿木和周管家也跟着行礼,瑟瑟冷哼了一声,站在兰恬身后没有动。
门帘被掀开,女子一身月白的道袍,戴翡翠冠,执拂尘,一身出尘的气质款款下。明明是世外人,偏又行世家礼,果真让人挪不开眼,难怪阿木和周管家如此推崇。
“云中沈氏,法号流云,有礼。”
兰恬低低的咬着字“水流云散各西东。半廊花院月,一帽柳桥风好名字。”
流云微微一笑“夫人见笑。”
兰恬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流云也没有客气,径直走了进去。阿木和周管家呆呆的看着流云的背影,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几年前还是好好的沈小姐,今天居然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似乎了无牵挂般来到了京都。
瑟瑟瞪了那两人一眼,跟上了兰恬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