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望着白衣身影消失的方向,目光幽远,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哪里是与你无关,明明是处处与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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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疾醒来已经是三堂会审七天后了,挣扎着用尺素掀翻了寝室中央还燃着的软骨香,撑着身子爬起来,落地差点没站稳,碰倒一堆空酒坛子,拎起一看,浮梦华汤!
这酒三杯就能让人不省人事,给他灌这么多,咬咬牙阴恻恻想,大师兄是真看得起他啊!
抬手将酒坛砸碎大步出了门。
一道白影将门板抽飞的时候,霍景深正在书房提笔练字,随着一阵铃声急促响动越靠越近,他随手用镇纸将手下的纸抚平压住,将最后一笔稳稳写完拉出一个漂亮的笔锋,才抬前看向带着金铃耳坠的少年。
“无虞醒了,找我何事。”
老神在在,甚至抬手递了碗茶过去,不急不缓道:“说你做事急躁不如阿月,你总不服也不改,喝口茶缓口气,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萧疾深吸一口气,将躁意压下,沉着脸将茶碗接过喝了一口,却马上喷了出去,霍景深旋身一躲,没沾一滴,就是手下的字迹微微晕开。
“霍景深!你tm拿浮梦华汤泡茶!”
萧疾看着酒液里泡着的茶叶,将茶杯往地上掷,尺素响应着他的暴怒,疯狂飞舞将周围立着的摆件砸了七七八八。
“尚弦月在三堂会审上被打成重伤废掉筋脉,发配夜岐山服苦役五十年,你就让他这么走了?”
霍景深看着黑气少年红了的眼尾,又听他这话,知道他是听了过来路上不知情的流言,起了逗弄的心思。做了个沉思的样子,开口:“谁和你说阿月是去服苦役的,只是外放修行五十年而已。”
萧疾听前半句刚松口气,后半句就让这口气梗在胸口,恶狠狠咬牙开口道:“这有区别吗?”
这还没完,只听霍景深又道:“自然,只是外放修行为何要废掉阿月的筋脉,打成重伤更是无稽之谈。”
萧疾正打算再松口气,就听这人又开口了。
“他从秘境出来就已经身受重伤,神魂不稳,根基受损。”霍景深从身后柜子里抽出一个玉盒放在桌案推向萧疾,“根基受损,恐怕今后修为都不得寸进了,他就把这东西留给你了。”
起起落落间,萧疾只觉得胸口那一口气噎得生疼。
“能把自己的尸体带回来他还挺能耐。”萧疾眯着眼睛一歪头,金铃清脆一响,有些嘲讽地勾起嘴角,却很快又掉了下来。接过那玉盒打开一看,是雾莲天水。
随手将盒子收进储物介子,没再理会霍景深转身就走。
“去哪?”
“去给那厮收尸。”
留下这句话,人已经没影了。霍景深原本轻松的神情也沉了下来。环视一片狼藉的书房,只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这小子真是拆家的一把好手。
摇摇头,抬手将一旁的茶碗端起,用碗盖撇撇浮沫,啜饮一口,僵住。又若无其事地硬咽下去,忘了这一碗也是用浮梦华汤泡的茶了。
顶级的早春香片算是浪费了。
想着又下意识喝了一口,这一口没忍住呛了出来,弯腰咳了咳。目光停在手下,脸色一沉,也离开了书房。
无人的书房里,桌案上铺开的白纸明晃晃写着两个大字——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