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尚弦月心想果然鬼族的人,呸,鬼,就没有不疯的。
“你不是,命线拴在谁的魂体上你不清楚吗。”
“不止命线,尺素,其实还有许多你不知道的,但我做这些,是萧疾他值得。”
“闭嘴。”
“是我自愿的。”
“闭嘴,闭嘴!”
“不止我,还有他的父亲,还有很多人都会因为他是他爱他。”
“我让你闭嘴,听不到吗!”
沾血的红色弯刀嗡鸣声不绝于耳,纤细如玉的脖颈上一线鲜红喷涌而出,溅在萧疾俊逸的脸上,也逐渐浸透了尺素。
命线沾染了尚弦月的鲜血后开始变得暗了些,萧疾脸上狰狞的表情恍惚一瞬,竟然清醒了些,然后便看到被用尺素绑在主位上,浑身鲜血的白衣少年。
假,假的吧,他在做梦。
一定是,他杀了阿舒?还是尚弦月?
不可能,假的,假的,假的…………
他在做梦,一定是,不对,是他杀了尚弦月,一剑穿胸。
不对,他没死,他没想杀他,他为什么要杀他。
一时间,萧疾的瞳孔红光明明灭灭,鬼王的癫狂和萧疾的呆滞迷惘在那张俊逸苍白的脸上交替出现。
最后,脸上的表情定格在残忍的狰狞,瞳孔红光大盛。
尚弦月杀了他父亲,他要,他应该,他必须,杀了,他。
“哈哈哈哈,不是我的,我得不到的,只有我没有的,谁都别想得到,毁掉就好了,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白衣少年眼前的白绸上也溅上了鲜血,像是曼珠沙华的绣纹。
命线的光越来越弱,瞳孔里血色的光也开始频繁的明灭,红色的丝线像是将什么死死束缚住,最后一滴鲜血喷溅在耳旁的金铃上,一声嘶哑的叮当声响起后,血色的瞳孔重新变回黑色。
凝滞的黑色渐渐流动起来,映进的便是满目的鲜红,血,好多血,他手里的佩剑上的鲜血溪流一样向下不停的滴落,尺素已经被红色浸透了。
“阿,阿…………”萧疾只觉得喉咙里焦急的发出一阵不成调的无意义的震动,却怎么也喊不出那个熟悉的名字,像是声带被风干了没有弹性了一般,半晌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呜呜,呜,啊——”太多的痛、悔、恨梗在喉头,没有出口,呜咽半晌只能发出几声悲凉的像是狼的嚎叫的声音。
当啷一声,将佩剑扔下,萧疾想迈步,跑或是飞奔,却已经像是忘记了要怎么走路一下子扑倒在地,心神巨震之下吐出一口血,耳边都是嗡鸣,场景扭曲融化,变得不真实,只是愣愣地盯着那道白爬了过去。
双手颤颤顺着衣摆最后搂住纤细的腰,将头埋进满身鲜血人的胸口,震耳欲聋的死寂,冰冷的胸腔没有一丝微弱的回应。
萧疾高大的身影跪在那里,肩颈努力缩紧像是害怕打雷的幼崽努力想缩进血色身影的怀里,口中的血汹涌的流出,身体抑制不断的抽搐。
师兄,父亲被我害死了,阿舒被我害死了,连你也被我害死了。
没有人在意无虞了。
无虞一个人活不下去的。
带无虞一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