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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马嵬之变

大队人马出城前行了数里,通过咸阳桥后,杨国忠命令放火烧桥,说是怕叛军过桥来追。

士兵们把柴草放在桥上,放火点燃,一时浓烟滚滚,火光四照。玄宗和李亨骑在马上走在前边。

回头望见浓烟弥漫,斥责道:

“官员百姓听说叛军攻来,也必然会走此路逃生,何必断人生路呢。”

于是吩咐高力士留下组织扑火,待火扑灭后再追赶队伍。

玄宗李亨率众继续西行,将至咸阳,派遣宦官王洛卿打前站,告谕郡县官吏准备食宿。

将近中午,方至咸阳,玄宗李亨一行进入县东的望贤宫等着就餐。孰料前来打尖的宦官与县令早已逃之夭夭,踪影皆无,县衙也是人去楼空。

玄宗见众人饥饿难忍,御马又患病,遂令人宰杀御马,拆行宫房木煮食。

从清晨到中午,一行人粒米未进,又经过40里路的奔波,此时玄宗早已饥肠辘辘。这位走了72年人生之路的大唐天子今天第一次亲身体验了何谓忍饥挨饿。

最后,曾几何时,权势熏天、炙手可热的权相杨国忠只好亲自到街上买了胡饼,装在衣袖中送给玄宗。

这时附近的百姓听说了皇帝到此,纷纷拿出了食物送上前来。

玄宗命随行宫妃按值给酬,百姓们眼见大唐天子沦落到如此窘迫地步,不禁失声痛哭,玄宗见状亦感动得老泪纵横。

到了子夜,人马抵达金城(今陕西兴平县)。县令及百姓悉数外逃避难,仅留空城一座,但万幸的是,屋中饮食餐具仍在,大家于是得以填饱肚子。

将要安歇时,驿馆又无灯火,于是,经过了100余里路的奔波消耗,众人已是疲惫不堪,遂已无尊卑贵贱之分,大家“相枕藉而寝”。

玄宗房中也是漆黑一片,玄宗只好与贵妃在房中对坐着,默默无言。

经过了这一天的风尘仆仆的长途跋涉和忍饥挨饿的风餐露宿,使许多平素过惯养尊处优的宫人,在充满艰辛、危险、苦难,甚至吉凶未卜的征途面前望而却步,偷偷地离去,就连玄宗身边的亲信宦官头目内侍监袁思艺亦不辞而别。

六月十四日,玄宗一行又风尘仆仆、马不停蹄地走了一天,傍晚来到了兴平县西郊的马嵬驿。

三天来,六军将士随从护驾,一路上栉风沐雨、晓行夜宿、忍饥挨饿,疲惫不堪,至此,个个已是牢骚满腹,怨气冲天。

是夜,李亨命李辅国叫来了玄宗亲信禁军统领,龙武大将军陈玄礼。

两人相互执礼,李亨问道:

“陈将军,形势至此,将军有何看法?”

陈玄礼苦笑到:

“安禄山此贼,狼子野心,早有人告发他图谋不轨,奈何陛下不听,以致今日之祸。”

李亨又问:

“安史叛贼已成明面,可朝中尚有奸贼,长此以往,只怕我大唐真的要亡了。”

陈玄礼惊醒:

“殿下是说宰相杨国忠?”

“不错”,李亨直接提醒到:“多年来杨国忠谗言误国,残害忠良,把持朝政,堵塞言路,安史叛乱他起码要负责一半的责任。他们兄妹二人,一个宠霸后宫,一个搅乱朝堂。”

“如今将士们怨气滔天,有哗变之忧,必须有人承责,不是他们,那就是陛下了。陈将军,你跟随父皇多年,总不想看到,他这般年龄,还要深陷危局吧”。

陈玄礼冷汗直流,大惊失色道:

“陛下安危,万万不能有失。将士对此贼也早有不满,怨恨丛生,既然如此,为天下为陛下计,那就只能诛杀杨氏兄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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