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墙壁上的这些凸起，都是支棱出来的骨头，亲眼所见是不是很震撼？”

“…………”

江乐鸢见系统还是没有应声，笑道“看来你的那些资料，准备的还不是太完善。”

“我……”系统的声音明显颤栗，她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玩家的这句挑衅。

“当生命成为白底黑字的数据时，就不会有太多人去在意，其中某一个体的意义了。就像这小说里随便设定的，“死去数以万计的平民，建造这样一座让魔鬼长存的高塔。”如果你不能坚定的以上帝视角旁观，抽离自己的部分感性，这样的痛苦是不可避免的。”

江乐鸢耸了耸肩：“我看小说时的胡思乱想，不用太在意。”她又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沿着塔底的墙壁开始绕行。

“……这和我想的不一样……”系统终于小声的，用带有隐隐哭腔的声音细致表达自己的想法。

“魔教设定很富有。我以为我们只要像经营公司、集团那样，善用人才，做好发展计划与财务管理，就不会有被怀疑身份的危险。”

“只要等到大结局，男女主杀死你这个角色，我们的游戏体验就结束了。你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

江乐鸢听着这番陈情，并没有停下脚步。

她的手轻抚过塔壁上各处大大小小的凸起，这些枯骨经历了太久的日晒雨淋，早已残破斑驳。

“魔教的富有，也是从这一个个的血肉之躯上掠夺而来的。作为侵略方，他们血债累累，不是吗？”

“我明白你的想法，很有趣。你本以为你玩的是放置休闲模拟经营RPG，但现在突然发现这其实是场大型角色扮演剧本杀，而你的角色天然属于反派阵营，是个Happy ending前必须死掉的十恶不赦大坏蛋。”

“所以，我是你挑选来绑定在游戏里的角色皮肤。风险由我承担，乐趣你来享受，对吗？”

“不是！我不是这样想的！我，对不起……”系统终于在此时哭着道歉。

江乐鸢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继续攻心道：“这样对我是很不公平的。如果我真的是在睡梦中死去了，我接受这样的结局。”

“可是你因为自己的私心，用给我复活的机会这种理由，强行拉我进入你的游戏，失去自己的人生与姓名，替你承担这个残暴卑劣的恶人被全世界厌弃后、必死的命运……”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哇……”强烈情绪冲荡下，系统的痛哭流涕之声终于决堤而下。

舒服喽。

江乐鸢努力压制住上翘的嘴角。谁让这家伙刚才逼自己蹦极呢？这怎么不得好好劝诫一下？

要让她半夜三更也内疚的从床上弹起来反省自己真是个混蛋这种程度才够啊！

江乐鸢等了片刻，估摸着系统应该哭累歇声了，这才笑眯眯的出声安慰她道：“好了好了，也没有那么可怕。至少我接受现实了。为了能现世复活，拿到奖金。那什么主线任务，我会用心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