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殿原是魔教教众议事、举行盛宴的大殿,有三十丈宽,五十丈深,其中长案分两侧有序排布不计其数,让出中心华美的殿堂长廊。整个殿中即使闲日无事也明灯长燃,只为端着一副恢宏壮阔,富丽堂皇的做派。
而此刻,大殿内光线昏暗,只在最幽深处点着明灯环绕照亮高台最上首的长桌。无数的文书记簿由殿内向外堆积散落,铺满半个大厅的地面与桌案。
江乐鸢拎起锦衣下了高台向殿外走去,一边随意踢开挡住前路的记册,一边同小颜玩笑道:“这会议室修的和广场一样!假设我以一米每秒的速度向外走,对面以一秒一米的速度向里走,你算算我们多久会相遇?”
“相同时间内匀速前进,等于你们路程相同,会在中心点……等等,你这是在开玩笑吗……?”小颜有些摸不着头脑。
又随意踢开了一本陈年旧账后,江乐鸢说道:“这些东西现在也没用了,叫他们处理了吧,这地方有旧书回收的什么古法、手艺吗?”
小颜回答“不知道。没有的话找人来,教给他们就好了,应该挺简单的吧?”
“嗯,你回去找找资料,推动一下手工艺发展……”
插科打诨间,江乐鸢走到了殿中的位置,随意寻了张桌案坐下,看着侍女领来一位黑衣劲装的女子缓缓走近,对自己行礼问安。
江乐鸢仔细端详眼前的黑衣女子,她相貌并不显老,而且主动向自己行礼,肯定不是长辈。从身形到长相,与自己并没有相似之处,应该也不是同辈……
江乐鸢看着女子的眼睛,微微点头示意对方有话直说。同时想着,还是先玩心理战比较稳妥,在不暴露自己想法与认知的情况下,尽可能的从对方嘴里套话。
如果她是什么做过伪装的仙门刺客,必要的反制战术也得提前准备好。
“圣女殿下,属下是您母家灵姀江氏的门内弟子江琪恪。此次拜访是为祝寿而来,十月十一日是您的生辰,属下奉家主之命献上您旧年遗失之物作礼,只盼您何时能寻回初心,终得游子归乡。”黑衣女子丝毫不惧江乐鸢的眼神压迫,缓缓陈情,不卑不亢。
小颜快速的翻查着资料,慌张地问道:“灵姀?江氏?原文中没有开过这个地图,也没有出现过这个门派势力!甚至连相关的简介,支线、配角都没有,他们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江乐鸢轻轻摆手,安抚小颜莫慌。
案前的江琪恪见江乐鸢有所动容,立即全神贯注望着她,同时俯身立耳倾听。
“……这是他的原话?”江乐鸢翘起右腿压上左腿,做出犹豫不决的模样问道。
江琪恪脱口而出“是!……不是。但属下觉得家主一定是这样想的!他盼您回家,已经盼了太久了。”这番话太过动情,还未说完,她就已是热泪盈眶。
这家主是爹是娘啊半天说不清楚……江乐鸢心中烦闷,不想再为感情线加班了,只想快点结束寒暄,等明天上班再细说。
“……说来,我也有许久未曾回去……”
“整整六十五年。”
“……家主身体还好……”
“还算硬朗!只是总听到您的合欢殿的一些传闻……常年郁结于心,忧思成疾。”
硬朗?这是形容老人家的吧?隔代了?江乐鸢心中有了推断,四分之一的概率……
“……爷、老爷他可还愿见我?”这个猜测十分投机取巧,不过离准确答案也大差不差了。
毕竟只要确认是隔代的长辈,而在这个时代的一家之主大多都是男性,那么无论是爷爷还是外公,老爷这个叫法都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