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如何处置我的这件事情上，产生了分歧？”

凤若生被这突如其来的犀利逼问惊的瞠目结舌，徒然张口也不知如何解释。

默然半晌，他才在脑海中组织好语言，将可以坦然告知的部分尽量简洁的叙述出来。

“我与若苓相约人前不要暴露关联，彼此间的谋划并非全然互知……”

“那时，天道赐予的启示中暗含隐喻，仙盟有异，不单指向某一个人或物。”

“我们相认后便各自为谋。若苓隐藏血脉，于仙盟暗中探查。我则四处游历，寻凶煞极地做多处布置……”

“我所做一切谋划只为……重创，或困住江乐鸢，并不愿牵连无辜百姓，若苓也不是莽撞的性子，万事必成竹在胸才三思后行。”

“可云台庄之疫实在万分蹊跷。”

“那抹深藏幕后、无名无形的恶意推动所有情况不可控制的恶化……”

“若苓身在其中，言行举止皆须万般谨慎不能显露丝毫异样。她应该有了些许认知猜测，只是依然无法明悟其形迹以寻破局之法。”

凤若生暗暗抬眼打量江乐鸢的神色，却见对方依然是一派冷然不置可否，只得暗暗下定决心拿出更真诚的筹码。

“天道启示中明言，绝不能让江乐鸢陨落于痛苦之中，这会给整个天地带来毁灭的灾祸，无一人可幸免。”

“我所布煞局，目的都只为封印、禁锢、或者压制……”

江乐鸢闭上了眼眸似乎陷入沉思。

凤若生又从虚空中捧出那根莹白的发簪递给她，紧接着说道:“我向你保证！此间事了便去毁掉所有布局，绝不会再被他人假手，将你置于这般险境！”

“此物为信。若有背弃之举，教我挫骨扬灰，永世不入轮回！”

黑鳞卫已寻出了仅剩的六个活人各自扛上肩头，三名江氏侍从与三个身体强健的壮汉依然昏厥着不省人事。

江乐鸢撑膝站直，并不言语，只随手取过那支由凤若生骨血炼制的簪子。

对凤若生微不可察的轻轻颔首后，她似乎不想再追究他言辞是否真切，领着黑鳞卫转身便离开了。

而凤若生静立原地目送着江乐鸢，直至感应到对方已远离这座城镇后，才长舒一气。

……

迈步穿过暗沉却装扮喜庆的厅堂，走向凶煞之气更为浓郁的后厅。

在他款款的漫行间，灵气逐渐从他周身蕴蕴荡漾，如微风拂尘、轻水漫行般淌开，延伸向四面八方。

他的手伸向虚空抓握，牵动着臂膀发力在身前划出一道弧线，遍布斑驳锈迹的长刀被扯出，一寸一寸显现在眼前。

洄流的灵力瞬间激涨，迸发出了久远时光里流传下来的威慑气息，挥动间劈开困缚于此百余年的怨憎。

凤若生并无一丝留恋，决绝的将所有怨念除尽。

这十年里所有的阴谋与诡计，被强留于世间的恶煞之气，终于可以全部终结在此刻，以期许熹微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