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似是感觉到氛围尴尬，李家长打开了收音机：

“西南方日报主编白某涉嫌盗用他人作品，获得不正当利益，今日被捕...”

切换频段：“成都女子赵某，与丈夫在家中发生口角，不幸坠楼，当场身亡....”

再次切换：“知名网红‘藏地女孩’柳芳华，于昨日宣布退圈，接下来是详细报道....”

“觉不觉得可惜？”李家长关掉收音机，心中暗骂这该死的收音机，怎么尽是刑事案件，一点都不可爱！

“那有啥可惜的...”女人微微一笑，依旧是十年前那般清丽明亮的模样：“不过是从柳芳华再变回柳杜鹃罢了...”

李家长看着女孩的笑脸，一时之间有些痴了，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尴尬道：“倒也是这么回事...”

封闭的车厢里，再度陷入沉默，李家长不知道怎么，明明她就在自己面前，明明在千百个日夜里，有数不完的话想跟她说，可现在，就是半个字都说不出。

“这些年，J城变化还真大...”柳芳华....不，柳杜鹃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城市，感叹道。

“对啊！再发展发展，就不比魔都差多少了！”讲到这里，李家长忍不住的骄傲，这个城市几乎是自己大半生的见证地，自己是眼见着它平地起高楼！笑道：“还记得十年前我去车站送你不？”

“当然！”柳杜鹃似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眼神中满是调侃，道：“你那时没有背着我偷偷哭鼻子吧？！”

“怎么会！”李家长脸颊猛地一红，赶忙岔开话题，道：“你那时候说，等你从藏地回来，就把路上的见闻说给我听，怎么？不记得了？！”

“原来...你还记得啊...”柳杜鹃目光有些暗淡，喃喃道。

十年前，那时候的J城火车站还不是现在干净明亮的气派模样，就是一栋屹立上百年的两层小楼，整个候车厅都是刺鼻的脚臭和泡面味混合的味道，便是墙面，都显得昏暗暗、油乎乎。

那时的二人，二十出头的年纪，李家长刚参加工作，柳杜鹃刚毕业，还没参加工作，都没什么积蓄。

李家长便是将所有的存款都拿了出来，让女孩去心心念念的藏地散心，二人约定好，回来以后，要把在那里的见闻都讲给自己听！

男孩坐着公交车将女孩送到火车站，目送其上车。

女孩呢，隔着绿皮火车厚实的玻璃，跟男孩挥手道别，笑容是那样灿烂。

这一幕，成了男孩最美的回忆，便是怀揣着这份美好，等待其回来。

不成想，这一等...就是十年....

“哈哈哈，这怎么可能忘呢！”李家长做出一副没心没肺、浑不在意的模样，语气中却满是骄傲：“毕竟，我的小学妹啊...可是整个J城最赞的姑娘！”

“哈哈哈，你少来！”柳杜鹃闻言笑骂，似乎又找回了一些当年在学校时的感觉。

当年‘四人组’就是整天这么打闹，也没个正形！

这些情形总会在脑海中重现，李家长有些动容，这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啊...

思忖片刻，柳杜鹃还是犹犹豫豫道：“还是不说了吧...故事挺长的...”

“说说吧...”李家长驾驶的很平稳，没有丝毫颠簸，前方的道路笔直宽阔，似是没有尽头一般，微微笑道：

“路程也挺长的，我听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