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驶到北门前,朱常淦从驾驶位上开门下车,脸上挂着从容淡笑。
朱常淦摆手让几位守门兵把枪收起来,尴尬的是,没人鸟他。
洪鸿翻身下马,几人才收枪退到一边,这一幕尽落眼底,那小兵说的不假,这黄安县真正做主的不是朱常淦,而是那位神秘少主。
“洪佥事远道而来,本王有失远迎,惭愧。”
洪鸿没说客套话,而是直接取出圣旨。
“朱常淦接旨。”
朱常淦撩袍跪倒,城门口的百姓听到有圣旨,也纷纷跪下,这年头寻常百姓对于皇权的敬畏发自肺腑,即便逆贼也不例外。
李自成杀进北京后不也长叹,说他并非想亡大明,说只要崇祯给他封一个亲王,他就会不战自退?
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无从追溯,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即便是李自成也没想到北都城里会有那么多的二五崽,没想到自己兵临城下第二天,就有内贼开城喜迎他这个反贼。
可即便如此,李自成也没有能夺大明江山的必胜把握,毕竟大明在南方的统治依旧稳固,哪怕势力错综复杂,但终究还有百万屯兵……
六名守门兵跟木头桩子似的依旧站的笔直,似乎压根没听到圣旨两个字。
反贼,坐实了。
如果不是反贼,洪鸿还敢呵斥,甚至让锦衣卫直接拿下,但是反贼……他要真敢这么干,先前死的那个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没道理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这也是洪鸿不了解邓家庄的兵,不知道邓平曾经和所有庄丁说过,这世上任何人的腰都可以弯,所有人的膝盖都可以软,唯独军人不行。
军人的脊梁只能挺立如松,军人血可洒,头可掉,但不能屈膝受辱!
更何况邓家庄不兴跪礼,跪天跪地,跪父母祖宗可以,其他人包括他包括皇帝都无需下跪。
君父……狗屁的君父。
洪鸿压住怒火,展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襄忠王三子进贤王朱常淦世受国恩,不图报效,窃占黄安,引流民备军伍,不臣之心,昭然若揭,自即日起,削朱常淦进贤王王爵,贬为庶民,缉拿至凤阳府祖陵皇狱囚禁,钦此!”
“草民朱常淦谢吾皇圣恩。”朱常淦接过圣旨,微笑道:“洪佥事不如移步县衙一叙。”
洪鸿本要拒绝,不过看朱常淦并没有束手就擒的意思,另外他也对如今的黄安县充满好奇,于是答应。
“城内不许纵马,洪佥事不如随草民上车而行?”
“这也是那位少主所定?”
朱常淦呵呵点头,这是他定的,主要是怕惊马冲撞了摩托或者汽车,当然洪鸿这么认为,他也不会反驳。
洪鸿随朱常淦坐上轿车,跟来的十几名锦衣卫无比憋屈,却也只能在守门兵虎视眈眈的眼神中,牵马前往县衙。
“这是何物,竟然无需畜力,也能行进?”洪鸿细细打量车内,满眼不解。
朱常淦笑道:“这是少主所研仙车,只需喝油,便能日行两千里,真正的两千里,不是夸大其词。”
“喝油……日行两千里!”洪鸿已被震撼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