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莫里死了。”
倪明峰随手扔下侍从递上的留影石,任其在桌上滚动,磕碰,他的目光却仿佛跳跃到无比遥远的地方。
于是被即将到来的乐趣逗出笑容,他看向身旁仿佛消弭身影的倪紫,不免自豪与欣慰。
“小紫,有什么看法吗?”
“是有点。”
……
“我有点意见,想听听吗?”,辰羽对这大蠊抬了抬酒杯,而他只是和酒保近乎同步的揉了揉发黑的眼眶,强打精神点头。
“第一,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无论你们下手多快,你们都不会有任何收货。”
“一切都太巧了不是吗?在舞会的前三天,你们搞到了受邀者的名单,找到了卡尔·莫里,甚至连他带来的筹码都知道了,然后,他死了。”
“你是说……”,酒保一把按下辰羽刚刚抬起的酒杯,眼眸颤动。
“你们脑子不差,试问三座未开采的金矿,对于一个国家,一个可以平衡局势的国家而言,算什么?”
辰羽拍开酒保的手,却把酒杯挪到一边,不打算再喝,“答案是什么都算不上,在这个年代,开采野外的大型矿脉的成本远高于其收益,但所有人都认为这次外交有赚头,所以,他们给了这个赚头。”
“但赚头没了。”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所以,没人再会关心这场官僚的游戏,国家的闹剧,而卡尔·莫里?”,辰羽耸肩。
“他不重要。”
倪紫这么说,带着十足的自信,“无论所谓的筹码是否存在,它都不会归属于任何一个人,又有谁说过,卡尔·莫里是真正的外交官?”
她捻起一缕紫发在食指上圈圈缠绕,“两国交好,安危不可不重,诚意也必不可少。”
“把这些,告诉火种会,告诉你们身后的人。”,辰羽拉下面具,不理会酒保投来刀锋般的眼神,耳边漆黑的枪口,落针可闻的酒馆。
大蠊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脸色却没有多少变化。
咔哒。
脆响之后,再无其他。任由大蠊如何将扳机扣动,也只是重复着那毫无意义的声音,不足以触动击锤砸向子弹。
无形的手掌只是扼住了下落的击锤,却如同扼住所有人的咽喉。
“所以我才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他摇着头。
“你到底是谁!?”,酒保圆睁着双眼,却不自觉的将袖口拉长,试图盖住那本就被笼罩的刺青。
“那重要吗?”,辰羽反问,“把这些告诉火种会,告诉你身后的人。”
他跳下椅子,无声充斥整个酒馆的内气宛若满屋蛇虫齐齐攀向他的手臂,惹起满屋细碎风声。
“你们不会后悔。”
砰!
失去桎梏的火器狠狠合上利齿,钢铁与火一齐喷发,而它的目标,早已离去。
酒保抬手擦过额头,抹下满手汗水,望向颓唐坐在面前的大蠊,“你的人呢,查到什么了?”
“没有。”大蠊摇着头,“什么都没有,唯一的线索,是【羽】。”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比划着示意点火。
这种平民区热卖的成瘾物哪怕再边城都有着一席之地。
突出一口烟雾,大蠊撑着脑袋说道,“但他很像一个人,白鹰国那边的人,先不说这个,现在怎么办?”
“照他说的做。”酒保回答,“最起码他有合作的意向。”
“火种会,哼,名字倒是取得好听。”,卸下一身伪装,辰羽冒着正午的太阳卡着点返回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