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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到周末本应该是酒吧最忙的时候,但这个周日方奕成却因为另一件事而没办法去酒吧。他去见了一个男人,据他所知这个男人是侯佳的前男友,他前面的那一任。方奕成直到现在也无法放弃侯佳,虽然侯佳回来以后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但他始终默默的关注着她的一切。终于他也意识到,日子不能再这样重复的,没有任何进展的过下去,无论未来如何,他始终需要走出这一步。

方奕成希望自己能更多的了解侯佳,了解当初侯佳是基于什么样的心理,一定要那样诀别的出国留学。方奕成从来不相信无缘无故的行为,他想要了解更多,以便于他可以找到真正的解决办法,让侯佳回到自己的身边。

方奕成要见的这个男人是一名建筑设计师,他提前在电话里和对方约了时间和地点。方奕成在一间咖啡厅里面等了很久,已经到了约定时间,男人没有出现,让他没想到的是,侯佳却出现了。

侯佳永远都是那么的落落大方,她来到方奕成的面前,没有任何拘束,很轻松的耸耸肩,笑容阳光灿烂,好像过去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任何不快。方奕成见到侯佳却很是诧异,但也能在他的眼神里看到惊喜与希冀,那是一种久违的期盼吧。

“听说你要找我的前男友,你的前任,聊聊我啊!”侯佳边说边坐下,把包顺势放在一边,仍然是笑意盈盈的。侯佳看方奕成没有接话,继续说道:“哈哈,有什么不能找我直接说的吗?所以,我就亲自来了。”

方奕成此刻才镇定了思绪,开口道:“好久不见了,我只是以为你会不愿意见我吧。”

侯佳表示肯定的点点头,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咱们可不是好久不见了,顶多算是好久没说过话了。你不是偶尔会去我店的附近吗?”

方奕成叹了口气,说道:“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和以前一样。别人很隐私的事情,被你根本不当回事的说出来。是啊,我经常去那里,所以我也知道你过的其实不错。”

侯佳看向方奕成,说道:“真是不喜欢这种很沉重的感觉,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我在国外的时候。我今天来是要给你讲一个故事,也是给你一个答案。其实过去的这段时间,看到你经常出现在我店的附近,我的内心很有负罪感。也一直想找机会和你叙叙旧,但始终也没有等到,感觉你还没有准备好。这次就是我的前前任告诉我你要找他,我知道你应该快要放下了,现在是时候了。”

方奕成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侯佳看着方奕成,仍然保持着她的优雅笑容。其实细看侯佳的优雅,是能感受到一种俏皮的,还有一丝丝的叛逆,好像是虽然身着晚礼服但却脚穿运动鞋的感觉。可能也正是这种很独特的气质,才会那么吸引人吧,即使被她甩,仍然会对她久久不能忘怀。

“你变了,好像沉默了许多。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对着我的原因。哈哈,好吧,不管怎样,故事还是得讲给你听。其实故事的开头有点无法启齿,可能会伤害到你。但不管怎样都是过去的事了,还希望得到你的原谅,提前对你说声抱歉。

你还记得咱们是怎么相识的吗?在展览馆里的偶遇,我在一幅画前默默的流眼泪,是你好心的递给我一张纸巾。可能是我当时的感性吸引了你,但其实那段时间我刚刚失恋,触景生情了。因为我们的相识,你对我很用心,并且你还从来没有问过我的过去,像是很小心翼翼的守护着我。也正因为如此吧,我当时就像抓着一棵救命稻草一样,咱们就在一起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觉得很对不起你,因为我当时确实不爱你。

我爱的是我那个远在国外的男朋友,他离开了我去追逐更好的未来。后来我也离开了你,去追逐我认为更好的未来。好像就是有人是这样的,会活成自己所爱的人的样子,会模仿他的一切。但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我当时出国留学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要去照顾他。他在国外生病了,当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我就再也在国内待不住了。就好像如果他平安顺遂的话,我可以祝福他一生顺遂,远远的观望。但当我知道他有难题了,我一刻也无法袖手旁观。我回国的那一年,他在国外去世了,是我陪他走过的最后一程。

我还觉得很抱歉的一件事是,咱们最后一晚在一起的时候,我对你说的话。当时我还说什么不喜欢被依赖的感觉,其实女人只会对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说这种话,哪有女人会不喜欢被自己爱的人依赖呢?至少到现在,我还没有见到过这种类型的女人。

这些就是我想要对你说的,我知道你心里的疙瘩是什么?我想现在应该已经帮你解开了。”

侯佳看向方奕成,方奕成的表情还算平静,但也能看出略微有一些自嘲。他想过很多可能,比如侯佳可能是有个不幸福的过去,导致她的种种心理上的阻碍。或者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但初衷却是为方奕成好的。唯独他没有设想过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她从始至终对他没有一丝丝的爱,而他只是一个替代品。

方奕成盯着咖啡杯,慢慢的抬起头直视着侯佳,一字一字清楚的问出一句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有产生一点点对我的爱吗?”

“我想更多的是对你的感激吧!事到如今,我不想再骗你,我希望你也能尽快的从过去走出来。”

方奕成没有说话,他抬头看看天花板,努力的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说道:“这几年我在BJ打拼,学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要着急做决定,越重要的事情越是如此。我今天不能回复你什么,我们的事以后再说吧。”说完方奕成就大步离开了。

方奕成的举动有点出乎侯佳的意料,这种情况下,没有说些极端的话,实属不易。侯佳看着方奕成的背影逐渐远去,她的眼眸略有所思。侯佳喝了一口咖啡,点点头表示赞赏。

方奕成离开咖啡厅后,直接回到了酒吧。对于成年人来讲,最好的疗伤首选工作,其次就是喝酒。但其实他也没什么好疗的,真相乍一看有点残酷,不过细想起来,好像和以前没有任何变化,他并没有因此损失什么。相反的,他从此以后和侯佳也算是重新建立了联系,反而没有之前的那些负担了。其实感情啊,就是要往好的方面想,凡事都事在人为。

程酩在地铁上回忆着关于牧泽的片段,这个夜晚好像突然间变的很浪漫,很美好。她看着时间还早,又想到最近给自己立的相亲flag,于是她就添加了一个微信小程序。这个小程序其实也是之前有朋友建议她用的,但那个时候程酩对这方面根本没有心思,于是也就没留意。

这个小程序叫单身汪,据说里面注册的人大多数都是互联网,企事业单位的人。小程序的注册过程并不麻烦,几分钟程酩就弄好了。她还选了几张自己的美照,放了上去。其实以前对这种网络上传真实照片,程酩是很抵触,总感觉不安全。但是如今程酩也鼓起了勇气,既然是真的想找,那首先要做的,就是好好的介绍自己,真诚是必须的。

离地铁到站大概还有半个小时,程酩很随意的刷着小程序。里面确实有很多单身男性在上面找对象,各行各业的人都有,大多数看起来也都很有诚意,也都很优秀。这个小程序因为审核比较严格,要审核工作单位以及实名认证,所以安全性的保障会更高一点。程酩在查看的时候,还算比较放心。

很快程酩就收到一条好友添加,程酩打开男生的页面,可以很全面的看到男生的基本信息。男生是做航空的,而且还是国内前几的大学本硕连读,这一系列的标签让程酩非常的惊讶,她甚至有点不敢相信,如此优秀的人会加自己的好友。程酩看着男生的照片,虽然长的一般,但看起来比较善良,眼缘方面在程酩这里是过关的。于是程酩就试着点击了同意,两个人就成为了网络好友。

“你好啊,咱们加个微信吧!这个小程序上着也不是很方便。”男生开门见山的对程酩说道。

“嗯好,我加你吧!”

男生于是就把自己的微信号发给了程酩,其实程酩也希望能通过对方的微信朋友圈看看对方的真实生活是如何的,所以她也很爽快的同意了。

两人加过好友后,程酩翻看着男生的朋友圈。她之前没有接触过航空方面的人,也很少接触超级学霸,她知道能在那所大学本硕连读的人,学习方面一定非常了得。男生的朋友圈很多都是关于工作方面,这略微让程酩放心,能代表一定的真实性,但即便如此,程酩仍然抱有很强的警惕性心理。因为她觉得网络交友,谨慎是必须的。

男生在微信中与程酩说话,就是很简单的问候,还有些简单的兴趣爱好,工作方面的询问。两人互动的还挺融洽的,虽是如此,但程酩的内心有多慌乱,可能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种慌乱去和别人说,别人一定理解不了,甚至认为程酩是小题大做。

试想,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人,一个内心深处对婚姻对异性都那么的格格不入的人,无论是思想还是行动,都与谈恋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在这样的根基下,要重新开始,那种恐惧、好奇、谨慎、小心、怯懦,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还要组织语言去回复对方,去说服自己去与对方良好的交流,这是一个多么艰巨的任务。

在理性的引导下,程酩做到了。此刻的程酩内心有些窃喜与期盼,也许就像自己的好朋友对自己说的,无论未来怎样,先试着谈个恋爱。

此时的时间大概是晚上八点,程酩突然有点不想回家,她有点坐立不安。她现在就需要一个人告诉她:“这个男人,看起来是靠谱的,你可以试着和他聊聊。”

程酩想起来有个人可以帮他,就是方奕成,两个人之前还打过赌。于是程酩在最近的这一站地铁就下车了,离方奕成的酒吧也不算太远,她就打车去了那里。程酩进到酒吧后,看到人很多,座位都已经坐满,程酩只好来到吧台前面来坐。

程酩自开始进到屋里后,方奕成就看到了她。不过今天方奕成没什么心情,就没去理会程酩,自顾自做自己的工作。程酩看方奕成没打算理会她,反而内心升起一股无名火。她走到方奕成的面前,用眼神示意,好像在说“我来了,你没看见吗?怎么连话都不说一句,我还是客人呢!”

方奕成仍然没有理会她,自顾自的拿起抹布,开始擦桌子。程酩觉得自己自讨没趣,就也倔强的回到了吧台座位上,心想,看谁先开口说话。

方奕成终于擦到了程酩的面前,终于开口了:“你怎么来了,那支笔我可没带,在家放着呢!”

“我知道,我也没带男朋友过来。”

“那你干嘛来了!”

“嘿!你不是开酒吧的!你不希望客人来啊!我不是客人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又不喝酒,你一看也不是爱来酒吧的人,无事不登三宝殿。”

“嘿!我今天就还喝酒来了!给我来一杯不烈的,又好喝的,还不会醉的,女士酒。”

“那我还是给你倒杯水吧!”

“你今天不对,你吃呛药了,我可没惹你啊!难道今天有情敌上门!挑衅!?”

“心情呢是有那么一点不好,但是呢,和你没关系!”

“酒吧街著名的海王大人,看来还真被我给猜着了。话说回来,这海王的名号,你是怎么加冕成功的?”

方奕成不可思议的看着程酩,郁闷的说道:“这怎么都能传到你这呢?你这都是很少来酒吧的人!完了完了,你都知道了,那这都传到哪里去了!”

“放宽心,BJ这么大,传开了也不会怎么样的。你是海王更好,证明你很会谈恋爱啊,正好做我的军师,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你没忘吧!”

方奕成看着眼前的程酩说的如此轻松,更郁闷了,说道:“我很洁身自好的,好不好!这个名字的由来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就这么传开了,也解释不清了。你看着吧,早晚找到那个始作俑者,要让那个人付出代价。”方奕成用力的说道,“你们女人怎么回事儿,说道别人痛处的时候,总是这么不当回事儿!至于当你的军师,我没忘。你最近开始找了吗?有进展了?”

“你们女人?!还有哪个女人?!哎呦!不管啦!”程酩很开心的,又很神秘兮兮的,把刚才在小程序上的男生拿给方奕成看,同时问道:“就是他,刚加我的。刚才也加了微信,简单的聊了下。你帮我看看,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方奕成拿起程酩的手机,眉头眼睛都皱到一起去了,看的像那个网络神图“老头子看手机”,但就是一言不发,还时不时的做出欲言又止的表情,给程酩看的内心也是百转千回的七上八下。

“到底怎么样吗?你这个表情,难道他很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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