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享受着这样的时刻，人们相互之间继续聊着天，十一看在眼里。零号也很开心，它喜欢这样的氛围。周围的人对自己都很好，即使是7号和9号这种不喜欢讲话的人也在默默地照顾自己。

一串串泡泡从他的缸中吐出，没人知道他想说什么，包括了他自己，这只是一个表达欢欣的动作罢了。

63号走了过来，她走到了十一的右侧，她用自己的左胳膊碰了碰十一的右臂。

“喂，你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她说完顺便张开了自己的左手，掌心里正好有着一个口香糖。十一接了过去，他撕开了包装，他嚼了嚼口香糖，嗯，薄荷味的。

十一神秘地说道：“待会说，现在氛围挺好，我可不想搅了他们的兴致。”

63号听后耸了耸肩说：“随你咯。”

十一靠着墙壁惬意地看着他们就像一个老人一样，而此时人们也渐渐安静下来，他们似乎也发现了十一有话想说。十一见状坐直了身子，他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首先，要庆祝的是我们又活过了一天。东区那边的攻势，今天之内估计是无法再发动第二次了。然后接下来就是我要说的重点了。”

十一认真地说道：“刚才对弈的过程中，我们了解到组织起这场搏杀的人名字叫做‘格里高尔’，不知道你们是否熟悉。”

9号反应比较迅速，她说道：“是卡夫卡《变形记》里的格里高尔吗？”

十一点了点头补充说：“估计不会错了。格里高尔这一个词我觉得很适合，对他或者是零号的形容。”

“格里高尔在原著中，一夜之间莫名变为了巨大虫子，家里人自此开始不待见他。将他关在了他自己的房间直到格里高尔在疾病、饥饿中死去。”

“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这副模样的，和格里高尔一样是社会将他们变成了这个模样。但是与格里高尔不同的是，对面那人享受着这异化的过程，他以为这是一种进化，他屠戮着那些他看不起的人，无辜的人，可却迟迟不敢朝将自己变成这副模样的人挥刀。”

“他就好像是故事的另一种可能，如果格里高尔不再对他的家庭，社会保有怜爱，宽容。那异化以后的格里高尔会做的事情，也就是无差别的屠戮去满足他那空洞，贫瘠的内心。”

一伙人没有打断十一的讲述，他们只是认真的听着十一号用平静的口吻讲述着格里高尔的故事。

“这也是为什么，他憎恶地想要我们交出零号。他称呼零号为叛徒，因为只有零号是他的同类，和他一样被别人异化成了这副非人的模样。”

十一将目光转移到了零号的身上，零号只是懵懂的吐着泡泡。是啊或许相处久了才不会觉得零号的躯体感到恐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看到那鱼缸中那颗坏死的大脑，和那机械般僵硬的躯体，很难让人不觉得恐惧。

“零号和他有两处不同，这或许是他为什么要称呼零号是背叛了。”

“我们发现首次发现格里高尔的时候，对方并不处于通缉时间内，却依然可以通过电话来骚扰我们，说明他的意识从根本上认同了自己这副躯体。而零号不一样，他从一开始就不认同这副躯体，这也是为什么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一直重复着寻死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