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安只是敷衍的应了一声。坐在马车上，程安一遍遍地想着那个她屡次梦到的场景：浓浓的窒息感，眼前一片白光，仔细看去，光中好像有一个人的轮廓。

宣华殿内设宴庆功，宫廷歌舞悠悠荡漾，在欢快歌声和轻盈起舞中，宴会更添一份优雅与快乐。

主席台上的龙椅高耸在眼前，背景是雕花屏风，上面刻满飞龙在云的壮丽场景，顺文帝起身敬酒，欣喜地宣布此次胜利，“虎云大将军，此次对战敌国，大获全胜，朕定会好好赏你一番！”

“谢陛下！”虎云大将军一腔浑厚，“陛下过誉，此番胜举当与季瞻之密不可分。”

言罢，顺文帝凝神一顿，看向坐在虎云将大将军身侧的季瞻之，而后笑道：“早早听闻季小少年英才绝绝，在战场上立下汗马功劳，果然名不虚传啊！”

“陛下过誉！”席上的少年站起身来，后有躬身垂首道，语气谦逊。

“不愧是我大梁的好儿郎！”顺文帝正声，笑声朗朗。大手一挥，给季瞻之赐封号“骁勇副将军”，府邸一座，丝绸黄金若干。

季瞻之谢过皇帝之后，便垂首坐下，可以回避着席上另一侧头来的略带些审视意味的目光。

所投目光之人正是二皇子宁赟，宁赟眸光幽深，心中不禁想到：纪姓，还真是少见啊。

宴席结束后，宣华殿外，宁赟叫住了季瞻之：“纪兄留步，本宫二皇子宁赟，方才宴席上见纪兄如此英才，心中又觉得你我二人颇有缘分，十分想与纪兄交好。”

望着面前身着石青色团花纹直裰的人，季瞻之眉毛轻微挑起，从容开口道：“在下姓季，禾子季，名为瞻之，有幸得到二殿下的赏识。”

宁赟失神一怔，怎么是这个季呢？宁赟陪笑，略点些失望的语气问道：“那季公子家中有何许人也？”

季瞻之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不答反问：“在下和二殿下还没有熟悉到话道家中亲人的地步吧？”

宁赟不愠，反倒作揖以表歉意：“是本宫唐突了。”

程府前，马车停。

程知贤赴宴回府之时已然天黑，府内走廊上的灯被侍女们纷纷点燃。

“老爷。”程府主母江淑华，程安的母亲像程知贤福利。

“夫人不必多礼。”程知贤边说边往堂屋里走。

程知贤在主位上坐下，江淑华吩咐下人沏茶。

“凛儿，你不知道今日一见那位季姓少年，果然名不虚传啊！”程知贤向程凛朗声说道，“我们凛儿也要多加努力啊！”

程凛是程知贤唯一的儿子，在家排老四，年纪最小，为宋姨娘所生。程知贤正妻江淑华只生了程安一个女儿，家中老二，妾室云姨娘也只生了一个女儿程娣，家中排老大，而妾室宋姨娘不光生有程凛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家中排行老三的女儿程歌。

宋姨娘先一步回应道：“多谢老爷对凛儿给予厚爱。”

坐在江淑华身侧的程安陡然开口，打破了这温馨的氛围：“爹倒是多虑了，我看这位季公子近来声名大噪，恐怕前路难走。”

程知贤不是糊涂人，程安一番话中那些功高盖主的意思，程知贤定然是知道的。

“惜惜目光长远，看得清啊！”程知贤叫道程安的小字。

“只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程安回应道，声线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