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王良便收拾好了行囊出来了,手里还捏着几张有些发黄的纸条。
“咦,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见此,沈娥皇好奇问道。
“老头留下来的欠条。”
王良搓手,笑眯眯道。
“大山里欠条有什么用。”
沈娥皇小声嘀咕了一句。
“走吧,下一个地方。”
还未等王良反应过来,又被沈娥皇拎了起来。
“大仙,飞错方向了,是那一边。”
“那你怎么不早说!”
……
两人来到了一座坟前。
与其说是坟,不如说是一个小土包。
坟旁种着两棵青松,坟前只立着一块简陋的木牌,木牌上刻着几个大字,旁边站着一道高大的人影,白发飘飘,双手负在身后,正默默地看着这块木牌。
“姑爷爷,你怎么也来了!”
沈娥皇见到那道人影,开心地扑了上去。
王良本来有些晕头转向,听到沈娥皇对那道身影的称呼,瞬间来了精神,好奇地看去。
只见那人转过身来,一副中年模样,面容坚毅,眼神深邃,见到沈娥皇时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果然这才是仙人啊,老头那半死不活的模样哪有仙人的样子。
对比之下,王良感慨不已。
男子随即看向王良,笑容收敛,眼神中充满玩味,说了一句令王良全身发寒的话。
“你怎么还不跑?”
王良大惊失色,浑身汗毛倒立,吓的连忙后退了几步,千想万想,不曾想竟是老头的仇家找上门来了。
“前辈,冤有头债有主啊,您与那老头有仇肯定是老头的问题,跟我可没关系啊。”
“若是您想要泄愤,尽管挖开这座坟,他就在下面好好待着呢,还是我亲手埋的,绝对跑不了,可不能找我泄愤啊。”
“我是无辜的啊!”
王良也不闲着,边跑边大喊。
可是王良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越跑离男子越近,仔细一看,原来他已经浮在空中向男子飘去。
王良脸上一苦,心中悲惨,正欲开口说些什么,突然注意到沈娥皇正捂嘴偷笑,当即明白自己是被戏弄了,于是硬起了身板,大义凛然道。
“常言道父债子偿,更何况爷债孙偿,既然阁下是来报仇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男子不禁失笑,随手一挥便将王良轻轻放下。
“我是与彦侯公有些过节,但那是八十年前的事了,更何况我柳相明磊落一生,也不至于把气撒到不相干的小辈身上。”
“那你还搁这戏弄我。”
王良拍了拍衣袖,心中有些不忿,小声嘀咕着。
“你爷爷何年仙逝的?”
柳相明微微一笑不再多说,转身看向那座故人长眠的小土包。
“六年前。”
王良也走到坟前,习惯性地蹲下身用手擦了擦那块木牌。
听罢,柳相明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些年来倒是苦了你了,今日前来,除了带你回宗外,还有一件东西需要物归原主。”
说罢,柳相明手中一物飞向王良。
“这是当年彦侯公离宗时托付于我,我虽不知是为何物,但是你切记万万不可轻示他人。”
柳相明的语气意味深长。
王良置若未闻,将其接过手中,看清后却是一块残缺的碎片,不规则状,色泽暗沉,像是一块圆形的物体被摔碎成了几块,而这只是其中之一。
王良胡乱看了几眼就随手把它扔进兜里,看着竖立的木牌,眼神真挚,十分动情地道。
“老爷子,我马上就要走了,以后就不常来看您了,您要是在归元宗有什么仇人,可千万记得要托梦告诉我,我好躲人家远点。帮您报仇是不可能了,我也没这本事,但是咱们王家不断后才是大事啊!”
闻言,柳相明哑然失笑,沈娥皇对着王良摆了个鬼脸,小声说了一句厚颜无耻。
“柳前辈,此间事了,我们走吧,我可是对咱们宗魂牵梦萦许久了。”
起身后,王良笑着对沈娥皇挤出了一个眼神,惹的后者忍不住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柳相明不多说,只见他衣袍鼓动,卷起两人升空而起,化作一道长虹,转眼间消失在天边。
原地,两棵青松苍翠,被风吹的作响。
过了一阵子。
木牌突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