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谓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儿啊!儿啊!你怎忍心就此离娘而去啊?你这要娘怎生活啊?儿啊!我的儿啊!你等等娘,等等娘啊!娘这就随你去……”
“胜儿!胜儿!当初,你为何不听为父之言,非要加入劳什子的镇妖司。那妖不妖的又与我等何干?他要吃人让他吃去便是,乡下卑贱之人何至于你为他们卖命。胜儿,你为何要这般任性?!”
“胜弟,姐姐在此立誓,必要将那树妖碎尸万段,为你报仇雪恨。但凡与此事相关之人,姐姐必定让他们生不如死,绝不放过一个,最终定要通通送去陪你。”
一众人抬起胖墩,或哭或嚎,感天动地;或怨或咒,恨意冲霄。
尽管相处不久,可毕竟同历生死,李役先还听得哀从心起,但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作为一位父亲,中年丧子发发牢骚,即便是对天权镇妖司有所不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若能以己及人,还是可以理解。
可当姐姐的要将相关之人折磨致死,给胖墩陪葬,那就过分了。
关键是,她话中的“相关之人”必然是包括李役的。
莫非逃过了树妖的必杀一击,反杀了称尊做祖的混沌老祖元神,竟然要死在同僚家属手中?
李役不解,他们不应该因为自己运送回他们亲人的遗体,而感恩戴德吗?难道还要恩将仇报?为什么?
正疑惑着,李役突然感觉到一道几乎浓郁成实质的杀意,如利剑一般朝他袭来。
李役循着感觉看去,却见混乱的人群中有着一位冷落寒霜、英气逼人的妙龄少女,她杏目含泪、眼神锐利,死死盯着自己。
李役彻底迷茫了,这得多深的仇?!多大的恨?!
“死的怎么不是你?!”
妙龄少女对上李役的目光,刹那间便将心中仇恨全倾泄到了李役身上,质问之时已拔剑空翻,眨眼间便剑指李役,直奔他咽喉要害刺来。
为什么要是我?活着难道还成了罪不成?!
面对妙龄少女的骤然发难,李役满脸不可置信之色,心底一股五名怒火猛地就烧了起来,手上长刀当即扬起,将妙龄少女刺来的长剑一拨,便令其失去重心,斜扑出去。
妙龄少女心中大惊,想要回剑再刺向李役的腰间,可剑身已错过大半,显然难以回转做不到了,只能顺势前滚再使出回身剑,来个刺人先刺马。
可李役又怎会让她得逞,在她错身而过之时,已然一刀斜劈而下,直奔妙龄少女的腰背之间。
这一刀若是劈中,妙龄少女必定香消玉殒。
就在千钧一发之间,李役念头一转,深知若是就此一刀杀了妙龄少女,引来众人围攻,自己也必然难逃一死。
当即手腕一转,一刀狠狠拍在了妙龄少女的后背上。杀不得,李役也没想真留手。
噗……
妙龄少女还未倒地,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丽儿!”
“大小姐!”
众人见妙龄少女一剑刺出,不仅未能建功,还被一刀拍得吐血倒地,顿时再生乱状,纷纷呼喊起来,更有几人或扑向妙龄少女,或围向李役。
其实,他们早就发现了妙龄少女的动作,只是没想到炼体二重天的她,会一招败在一星黑星卫手下,还重伤吐血。
“杀……杀了……他。”
妙龄少女被一中年妇女搂在怀里,玉手抹着嘴角的血迹,看向李役怨毒开口。
李役自觉已经手下留情,也不愿无怨结仇,置身险境,不承想还是个不死不休之局。
我未杀人,人也非因我而死。为什么?
我虽是按章办事,却也有恩于人,还不求回报。为什么?
难道这就是弱者的悲哀和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