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谬也!”
一众文武百官,不乏以勇气为信仰的存在,别人不敢说的话,此类人就敢说。
只见一人迈步走到丹墀之前,慷慨激昂的道:
“常言道,子不嫌母丑,母不嫌子贫,身为后辈子孙,亦不该深究先辈之功过。”
“英宗皇帝生平固然有所偏错,但陛下身为英宗后人,于朝堂之上遍数英宗之过,置礼法于何地,置祖宗于何地,实在是不该。”
好家伙,在这家伙嘴里,反倒是李溪错了。
李溪也没想到竟有人头铁到数落自己,当即诧异的看了过去。
瞧那模样,一副我掌握真理,我说的话就是真理的架势,想必是东林党人,但叫什么名字,李溪倒是不知。
“依你之见,是朕错了?”
李溪淡淡的道,脸上看不出喜怒。
那人则一点都不识时务,颇为认真的点点头道:“逝者已矣,应保持对死者之尊重,陛下欲问罪逝去已久的英宗皇帝,实为对死者之不敬,对先辈之不恭。”
“天子,乃天下人之表率,一举一动影响万千黎民,臣请陛下务必克己勤勉,知仁守礼,如此,天下方可承平安泰。”
这厮是真敢说啊,教训到皇帝头上来了!
群臣面不改色,心里对那人也颇为佩服。
自叶向高之后,东林党又出了一个敢怼皇帝的勇士。
李溪听罢那人的话,仍然不见发怒,神态沉着道:“爱卿此言差矣!”
“若明知先人有错,我辈还要视而不见,甚至帮忙遮掩,岂非有违圣人之道,难道要一代一代的错下去吗?”
那人顿时无言。
当然不能一代一代的错下去,那是典型的误人子弟。
可是英宗朱祁镇不一样。
这位是大明文官崛起的根本原因,对于他们文官群体有着非同寻常的象征意义。
倘若承认朱祁镇是个废渣,将朱祁镇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那他们文官还怎么在武官面前嘚瑟?
为了保证文官的利益,朱祁镇是绝对不能被推翻的!
那人将目光看向方从哲,刘一燝,孙承宗等人,希望这些朝堂大鳄帮忙劝说一下皇帝,别一天到晚盯着英宗那点破事不放。
哪怕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好。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
方从哲屁股不干净,一天到晚害怕皇帝清算泰昌帝嗑药致死的旧账,刘一燝,孙承宗等人老而弥坚,哪会轻易开口。
而李溪此时也亮出了筹备已久的杀招:
“正统帝宠幸权宦王振,扰乱朝局,祸乱朝纲,又兵败土木堡,丧权辱国,可恶至极,朕有意废英宗庙号,将之请出太庙,众卿以为如何?”
此话一出,别说是驳斥李溪的那人,就是老神在在的方从哲,刘一燝等人也瞬间坐不住了。
“不可,万万不可......”
“请陛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