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人来人往，俞禄显得非常惹眼，他是总管，从不在这里吃饭的，如今竟和姚远攀谈，虽没人听到二人确切的话，但总免不了引得一番猜测。

有的说其实俞禄也走旱道，有的说那天其实是俞禄被摸了屁股，总之都在心里没什么好话，只是俞禄是管钱的，没人敢嘴上说一句。

月牙爬过院墙，照得院内一片银白，地上的余雪，到处挂着肥肥大大的白灯笼，人人身上穿着白衣，小红又来宁府寻找姚远。

这一次，她找到了。

姚远慕然回首，四周人来人往，过眼云烟一般，只有林红玉插在地上，像花像竹，地久天长。他笑道，“你又来跟着我？”

林红玉款款而来，“这次我不骗你，我们老爷让你过去。”

“大老爷？二老爷/”

“二老爷。“

“好。”

······

贾政正从贾府宗祠议事回来，方才议定了，大宗宁国府的贾蓉行族长事，小宗荣国府的贾赦和贾政效仿周公、召公辅政。

回到荣禧堂，见林之孝，见林之孝身边还有个容貌俏丽的丫鬟，他不由两眼放光，眼睛一转，才瞧见了姚远，见他双瞳异色，便有些不喜欢，心想：这是个不正经的。

虽然心有厌恶，但贾政还是把姚远单独留下来，问了些话，不想姚远却是一问摇头三不知。

如果要用这笔情报做投资的话，姚远肯定选择王熙凤，在贾府宅中，王熙凤明显比贾政令行威重。

姚远跨出门槛，问林红玉这琏二奶奶的宅院在何处，林红玉一指，姚远顺路走过去，若不是林之孝还在这，林红玉真想跟过去看看。

此时王熙凤去宁府嘱咐赖二媳妇一些事情，坐车回来，下了车，风风火火朝西北角的院子走去。

一路灯火通明，王熙凤心里正想着怎么整治宁府那帮下人，忽然听得一声，“小的宁府账房姚远，见过琏二奶奶。”

王熙凤望去，院口一个垂手而立的男子正微微低首，想起那些传闻，便道，“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听说你被珍大哥哥赶出去了，怎么还敢来我这儿？”

王熙凤的声音带着嘲笑，姚远却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标致御姐，回道，“当年许攸夜访曹操，曹操赤脚来见，最终火烧乌巢，一战功成，奶奶若想管好宁府，不宜这般慢我。”

王熙凤还是第一次遇到敢这样与她说话的下人，笑道，“平儿，你的屁股给他摸摸，他才好说话的。”

平儿的声音清脆滑溜，“奶奶又胡说了。”

王熙凤须臾止住了笑，“那你就说说吧。”

姚远抬首，只见月色微微，雪光莹莹，这妇人风髻露鬓高高挽起，眉弯柳叶，高吊两梢，目横丹凤，神凝三角，腮比玉莹，唇似火赤，俏丽若三春之桃，清洁若九秋之菊。

见姚远呆着嘴，王熙凤咳嗽一声，“你倒是说话啊。”

姚远收拾精神，笑道，“小的知道一个天大的账，只是在这儿不便说。”

王熙凤道，“那就进去说。”

“二奶奶，那小的就进去咯？”

王熙凤恼了，“快进去。”